筋疲力盡的陌影費了老大勁將人弄下來,無語地嘀咕,“白眼狼,人都還沒救回來呢就想著殺救命恩人了,真有你的。可有啥辦法,誰讓你是接盤俠呢,就忍你這一次。”
受傷中毒還要拚著全力要別人命的,自己的命也不會太短吧。
弄到深更半夜,子夕的燒終於退了。
王喜和玄衣衛都在外院,凌晨三四點又是人防備最低的時候,他悄悄打開房門。
魅魔可以化為魅影,與暗夜融為一體。他用火種在不遠的宮殿裡放了把火,等火光一起,玄衣衛被吸引過去,他扛起子夕就走。
魅魔力氣大,他健步如飛地將人扔在行宮角落無人居住的院落中。
他可不願意和對方產生什麽糾葛,免得引火燒身。皇帝救刺客實在太詭異,太容易露餡。
將人放下後,陌影松了口氣。離開時,他見子夕的嘴唇微動,好像在說話,湊過去聽。
“你、你是誰……好、好香……”
……還不如不聽。
第6章 保護小魅魔
差不多熬了個通宵,陌影困得出奇,想睡個天昏暗地。然而一大早,王喜把他從被窩裡叫了醒來。
“皇上,今兒是祭天前的夏日集宴,禮官已在外等候,為您更衣。”
“不去。”陌影翻了個身,聽他嗡嗡嗡地煩,索性用被子將頭蒙住。
若是以前,王喜有的是辦法讓小皇帝就范。
自從上次被敲打,他如履薄冰,不敢有一點小動作,更別說用手段。
禦池刺殺事件過後,皇上不近女色、不問朝政,最關注的就是長平將軍。
他小心翼翼地佝僂著身體,“皇上,長平將軍也會去集宴。”
陌影的眼睛倏地睜開。
易叢洲一隻病弱的小魅魔,怎麽應付得了其他人,更別說還有三個蠢蠢欲動的股票男,不去鎮場子不行。
他用力揉了揉眉心,慢吞吞爬起來。實在困頓,換衣服時眼睛閉著,任人擺布。
似睡似醒間到了宴會,他坐上主位一掃,群臣皆盛裝出席,易叢洲在右後方,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左右四顧,沒見到元皎炎那個活閻王,陌影松了口氣。
不經意又想到昨日對方手臂上的血跡,估計元皎炎受的傷不輕。
子夕呢?一早上兵荒馬亂,不知他情況如何。算了,晚點回去再看看他的情況。
宴會設在室外,幾棵枝繁葉茂的深綠古樹作為遮蓋,矮桌邊放著一簇簇五顏六色的鮮花。氤氳在花香中,吹著夏日的風,令人心曠神怡。
可黑壓壓一片腦袋,陌影看著就緊張,手忍不住發顫。好在戴了面具,其他人看不見他的表情,多少緩解了一些。
太為難社恐魔了,一會一定要盡早帶易叢洲開溜。
根據原主記憶,集宴開始前皇帝得先致辭,大體是願國泰民安的客套話。原主不知說過多少次,來來回回內容都差不多,按理說像背稿子一樣就行,但下面一雙雙眼睛齊齊注視著他,話便全卡進了喉嚨裡。
眾臣鴉雀無聲地等了半天,卻只等來了大眼瞪小眼,都摸不準陌影的意思,面面相覷。
時間越久越尷尬,越尷尬越說不出話。陌影焦頭爛額之際,一道嬌媚女聲憑空落入人群中。
“皇上特意在等臣妾麽?”
一團紅紗由遠及近,香氣撲鼻。
陌影見一人朝自己撲來,嚇得一抖。
正是躲了幾天的璿妃。
可算逮到了人,璿妃柔弱無骨地往他的懷裡靠,“皇上,你可讓臣妾思念得緊。”
陌影的手都不知放哪兒,眼珠不知所措地左右滑動,忽見璿妃旁邊立著一個眼熟的人。
蒼白的面容,溫和的神情,標志性的斷眉。
子夕怎會在這?
才幾個時辰沒見,他就能回到璿妃面前伺候,此等恐怖的恢復力,果然是他看上的皇帝候選人。
命大,血條還厚,妥妥的氣運之子。
感覺到陌影的怔愣,子夕轉頭與他對視,不慌不忙地朝他行禮。
儀表堂堂,接人待物又溫厚,不像太監,而像飽讀詩書的書生。
“皇上,你想不想臣妾嘛——”
陌影板著臉收回視線,不敢看懷裡的璿妃,把人推開也不是,不推也不是,頭都大了。
不是不想拒絕,而是他不知該怎麽阻止。
如此躑躅,璿妃得到了無形的鼓舞,更得寸進尺。
原主喜歡大膽主動的類型,璿妃深諳其道,因此最為受寵。
挨得越來越緊,手也從肩膀往下探,這可苦了陌影。
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手死死抓著衣袖。
子夕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略略訝異。
該怎麽辦怎麽辦?不能叫人將她拉下去,又不知怎麽才能讓她安分。
猶豫著,陌影忽然感覺到一束視線。
淡淡的目光,來自角落的易叢洲。
陌影與他短暫對視片刻,內心深處無端有了勇氣。
長老說魅魔特別容易戀愛腦,他作為少主,一定要樹立良好榜樣。不能讓小魅魔覺得自家少主是個左擁右抱的渣男,養成錯誤的戀愛觀。
他松開衣袖,扣住璿妃的肩膀,將人掰正,往旁邊一推。
魅魔力氣不小,璿妃被他這樣一弄,差點被當場送走,臉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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