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根本沒笑!
“都給朕滾出去!”他驀然吼道,揮落書案上一遝奏折。
一瞬間大家都滾了,就連管公公也在快步往外走。
我突然有種大家是在一起逃難的感覺,也站起身跟著往外跑,剛跑到殿門口,卻聽見背後傳來冷冷的聲音:“擦地的那個,你的地還沒有擦完。”
管公公並沒走遠,他示意守殿門的兩個侍衛把殿門給關上了。
我看著緊閉的雕花紅漆殿門:“……”
“這邊還沒有擦乾淨,過來接著擦。”趙煜風的聲音陰冷得不像催我過去擦地,像是在催我的命。
我低著頭往回走,回到書案邊,蹲著擰乾抹布繼續擦剩下的墨點,心裡忐忑萬分,他單獨把我留下來肯定是要折騰我。
果不其然,待我擦地板擦得離他近了些,他抬腿就把我踹倒了:“謝二寶,我和你的事,你是不是說出去了?”
我爬起:“我沒有!”
趙煜風陰著臉:“即便沒有,你也一定天天在心裡笑。”
我急切道:“心裡也沒有!真的!”
趙煜風衝我招手:“你過來點兒。”
我猶豫著慢慢挪過去,剛一到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就見他驟然伸出一隻手來,揪住我衣領把我摜在了書案上。
“還說沒笑?沒笑你嘴角怎麽是往上的?”他一臉不爽,另一手戳我嘴角。
“我,我天生的,就是長這樣啊,我真沒笑……”後面一堆奏折的硌得我背有些疼,我試圖掙扎,卻被他按得死死的。
趙煜風卻紅著眼睛,似乎沒聽進去我的解釋:“他們笑朕,你也笑朕……朕想查個案,大臣們推三阻四……推三阻四!”
“朕該把你們這些人全殺了。”他說著說著,手就掐住了我脖子,“都殺了朕就不心煩了……”
趙煜風嘴上這樣說,但最終沒這麽做,在我呼吸困難呻吟的時候,他松開了手:“滾,你也滾!”
我終於也逃也似的跑出了主殿,越發覺得趙煜風陌生而可怕。
第二天還是一樣的時間進殿去擦地,擦了沒多一會兒,新的負責磨墨的太監又挨了罵,灰溜溜地出去了,又換了個紅衣太監來。
“磨個墨手抖什麽?含章殿連個能好好磨墨的太監都沒了?去換個人來。”
一炷香的時間都不夠,趙煜風又趕人走了。
接著又來了兩個太監,都是剛磨上一會兒就因為手抖被發火趕出去了。
他這個頻率的發火,不光來磨墨的抖,殿裡侍茶熏香的宮女太監都緊張都抖。
這天晚上主殿裡一共被趕出去十八個太監,含章殿裡會磨墨的太監幾乎都來了一遍,無一例外都被趕了出去。
最後管公公走到正在擦地的我面前低聲道:“沒人了,你去試試。”
我也小聲道:“我不會,肯定也會挨他罵的。”
管公公轉了轉拂塵作勢要杵我:“去。”
我隻得擦了擦手,走到書案邊上,裝模作樣地磨起墨來。
趙煜風撇了我一眼,吐槽道:“手抖得像中風。”
我看一眼管公公,眼神告訴他:我就說不行吧。
管公公上前一步道:“但含章殿裡能磨墨的太監幾乎都來過了,再換人,只能老奴頂上了。”
趙煜風面無表情:“罷了,那就他吧,別再折騰了。”
我:“……”
趙煜風批了兩個時辰的奏折,我磨了兩個時辰的墨,磨墨只能站在同一個地方不挪窩,實際上比擦地還難受。
從殿裡出來時,管公公和我一道出來的,吩咐我道:“謝二寶你以後就在主殿伺候,值夜裡子時之前那班,擦地改成白天,注意事項領班太監會告訴你,明日白日裡我讓人把新衣服給你送來。”
我簡直納悶:“新衣服?我是升了?”
管公公點頭:“升了,紅衣太監,月俸十五兩。”
我看著他雙眼,探究、懷疑。
管公公沒做任何解釋,一拂塵打在我頭頂:“這是好事,你得離聖上近了,才能有機會哄得他開心,把他哄開心了,你才能出宮去,好好乾吧。”
我順著管公公的話想,感覺這確實是件好事。
然而第二天我就改變了想法,因為我發現,趙煜風,好像真的有精神疾病。
第48章 不開竅的狗東西
紅色的太監服比灰色和青綠色的太監服都好看,灰色太監服像個雜役,青綠色則太娘,而唯有紅色與灰紫色太監服在顏色上與朝臣們上朝時穿的公服顏色接近,是以穿起來有些文人感覺,而不那麽像太監了,另外也是身份象征。
宮裡能穿紅衣的太監只有兩種,一種是在各監任職有實權的,另一種就是禦前貼身伺候的,穿著這紅色圓領袍,出去走路都威風些。
自從小學當過發歌的文藝委員之後我就沒有當過任何班幹部了,現在這樣四舍五入也算當官了吧,也許官再當得大點兒,手上有了權力,再攢點錢,就能賄賂守宮門的侍衛放我出去了也不一定。
我如此想著,昨天晚上被趙煜風掐脖的鬱悶消散了些,高高興興去含章殿擦地。
“公公怎麽在這兒擦地,小的來吧。”剛擦一會兒,就有一個不認識的灰衣太監過來要替我擦地。
紅衣太監乾的都是貼身伺候的輕細活,我換了身衣服來擦地確實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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