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面前放了四杯酒,女子面前則是兩杯,兩人說著話,男子看起來彬彬有禮,女子則含羞帶怯,臉上紅著。
我:“他們在幹嘛?約會嗎?怎麽旁邊跟這麽多人?”
“不,”趙煜風解釋道,“他們在相親。”
我還挺愛看男女之間談情說愛的,來了興趣,坐在趙煜風腿上安靜看著。
又過一會兒,那男子從袖子裡取出一支金釵,起身插進了女子的發髻裡,陪同的那三個婦人登時便喜笑顏開。
“這又是什麽意思?”有不懂,就問趙煜風。
趙煜風解答道:“插釵,男子往女子發髻上插上金釵,說明相親成功了,他們要成婚了。”
“有點兒羅曼蒂克。”我向往道。
趙煜風:“嗯?”
我朝他一番解釋,於是趙煜風今天又學了個新詞匯。
夜幕降臨後,我們去逛燈會。
什麽叫“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什麽叫“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我今夜算是見識了。
燈會上各式各樣的燈籠少說也有幾萬盞,從朱雀門大街還能遠遠望見宣德門前巨大而壯麗的燈山,中京城仿佛成了不夜之都。
街上男女老少,往來遊人如織,羅綺如雲,不少用心妝扮後的女子上街觀燈,自己也成了花燈下的一道風景。
還有小情侶小夫妻牽著手挨著肩膀,一邊親熱地說著話一邊賞燈,我和趙煜風牽著手混在其中,在燈河下仿佛也成了一對普通的眷侶。
我簡直太喜歡這種約會,拉著趙煜風吃吃喝喝,玩到亥時才被趙煜風拉著要回去。
半路上夜空裡突然降下雪來,我和趙煜風便又停了一會兒,站在宣德門外的燈山前,看燈看雪。
“二寶。”趙煜風忽然輕輕晃了晃我的手。
“嗯?”我扭頭看他。
趙煜風俊臉上泛著些紅,喉結滾動,醞釀了半晌,道:“咱倆頭髮白了。”
我這才發現,兩個人頭頂上肩上,果然都落了一層柳絮似的白雪,看起來有點兒滑稽。
“像兩個老頭。”我笑道。
“嗯。”趙煜風點點頭,握緊我的手拉著我朝宮門走去。
又七日後,元宵假期結束,朝廷恢復正常運轉。
大理寺完成了慈幼局一案的審理,慈幼局定案結果於早朝之上宣告,京兆府尹除了侵害買賣慈幼局孤兒,手上還有不少人命,凌遲處死,其余參與朝臣,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京中所有涉案妓館盡數關門,太后則因約束母家不力,自願在寶慈殿思過。
慈幼局一案至此塵埃落定,虞家盤踞在朝中多年的勢力被拔除了大半,趙煜風將自己信得過且看重的朝臣提拔上來填補了空缺,開始了真正的親政。
第112章 出宮避暑
日頭明晃晃在高空掛著,毫不吝嗇自己的熱量,將中京城像塊餅似的烤著。
這是我在大雍過的第三個夏天,我的靈魂已經長至蒼老的二十一歲,而身體也已十九了。
十九的身體光著上身躺在含章殿光滑的玄色地磚之上猶如一條散熱的狗,再下一秒就能吐出舌頭來。
三十歲老人趙煜風則坐在書案後批著奏折,隻穿一身單薄雪白的長衫和褲子,他老人家也是怕熱的,但是他不願意像我這樣光膀子,覺得有失體統。
我:“我好熱……”
趙煜風:“熱就穿上衣服,叫兩個人進來給你扇風。”
“冰塊呢?我要冰塊……你小氣死了,我天天在你床上那麽賣力,你連塊冰都不給我!嗚……”
“多大人了,還裝哭?”趙煜風頭疼地看著我,“你去問問冰井務還有沒有含章殿的冰?”
我無聊地用手指按著肚臍眼玩兒,小聲道:“我昨天在皇城司巡查的時候,去了一趟冰井務……裡頭還有些冰呢……”
趙煜風冷哼一聲:“那是后宮嬪妃們的,怎麽?謝總管,你如今如此囂張霸道,連女人們的冰塊也要搶來用?”
“后宮不是只剩薑昭儀那幾個了嗎?”
自從那年收了我在身邊,趙煜風慢慢地不再去后宮。讓那些美貌的女子在宮裡空耗年華也過於殘忍,於是趙煜風給了后宮恩典,不願在宮裡繼續待下去的,可以領一筆數額可觀的銀兩出宮去,回家或者改嫁都可以,如今后宮只剩了皇后、蘭嬪、薑昭儀、孫昭儀等幾個。
“只剩那幾個人家也是要用冰塊的不是?”趙煜風道,“既然還在宮裡,便還是我名義上的妻妾,總不能這麽熱的天冰塊也不分給她們,那咱倆成什麽了?要被寫進史書裡去挨罵的。”
趙煜風現在可真溫柔,說話還人家人家的。
我在地上翻了個身趴著,但流過汗的赤 裸胸前被冰涼的地磚貼著的感覺有點古怪,我立馬又翻了回來,仍舊躺著。
“可是人家也很熱,”我小聲地念,“二寶很熱,洲兒也很熱,你的心肝寶貝小疙瘩很熱……夫君,老公……”
心誠則靈,只要我念叨得夠多,趙煜風的小腦瓜就會想出解決的辦法。
然而趙煜風只是凶巴巴地看了我一眼:“別勾引朕!”
“好想家裡的空調……”我嘀咕了一句。
趙煜風聽見了,頓了頓,換了一種態度,道:“你再耐心等等,空調很快就能造出來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