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卻聽見動靜,心跳一緊,托著那條傷腿,便想要開門出去救人。
謝時觀攔下他:“沒有本王的命令,他們不會動手。”
沈卻這才在那門前停下了,更何況殿下若真想對她動手,他恐怕就是拚上性命,也不可能攔得住。
“你就這般掛心她?那村婦也就勉強算得上‘端正’二字,可看著年紀已不小了,只怕比你還有年長些許吧?”
沈卻想要解釋,可此時懷裡的思來卻像是嗅見了這屋中熟悉的氣味,知道已回到了家裡,於是便又嗚嗚咽咽地哭鬧了起來。
“他這是餓了吧?”謝時觀忽然笑起來,“怎麽不給他吃奶?”
他知道殿下的意思,臉上泛起紅,耳根也越來越燙。
下一刻,他人便被謝時觀半推半架到了那睡榻上,殿下勾起指尖,叫那床簾落下來。
榻上的光線登時一暗,這床榻尾端還有他今晨剛換下來的褻衣,夜裡不仔細濡濕了,還沒來得及去河邊漿洗,倘若殿下靠近,必然會嗅見上頭那、那又甜又腥的奶味。
可越不想看見什麽,眼前便越要出現什麽。
只見謝時觀微微一俯身,指尖輕觸到那半粗不軟的衣料,勾起來,攥在手心裡。
沈卻真想自己是個瞎的,可惜他不是。
下一刻,謝時觀的鼻尖便抵將上去,下半張臉幾乎都陷在了那衣料裡,深深地,嗅了嗅。
再抬起眼時,卻見那啞巴臉上幾乎要紅透了,耳根也要滴出血來。
沈卻寧願他一劍捅死自己,也不想被殿下用這種眼神看著。
他懷裡的小崽子還在哭,見他遲遲不肯動,王爺卻忽然欺近了,手壓著他那件褻衣撐在榻上,貼在他那透紅的耳朵邊上,吐息灼燙:“給他吃啊,愣什麽?”
沈卻手上輕拍著思來的脊背,試圖安撫他,可這會兒偏偏他怎麽哄也沒有用。這崽子是餓急了,再不給他吃奶,沈卻也怕他餓出事來。
因此他便隻好在謝時觀那仿佛要燒起來的目光底下,慢緩緩地去解那衣襟,解到只剩裡衣時,沈卻再也忍不住,想要轉過身去,用背對著王爺。
可偏偏謝時觀卻總能先一步察覺到他心思,很無賴地命令他:“不要躲,我要看。”
殿下的指令,他沒有不從的,可是、可是……
謝時觀看見他那裡衣上濡濕的兩處,口中不由得乾渴起來:“他都哭成這樣了,你這個做阿耶的,好不懂事。”
“是解不開,還是不想解,”謝時觀眉眼彎一彎,“要本王幫你嗎?”
見他要把手探過來,沈卻連忙下意識往後一縮,這才肯伸出手,去解那最後一層。
床帳裡昏昏暗暗的,沈卻又不想叫他看清,半下衣領,便立即叫那餓瘋了的崽子貼將上去。
因此謝時觀隻倉促地瞥見了一點影子,這褻衣的料子似乎極其粗糙,磨蹭得他那比往日裡要嬌得多的前胸上一片紅。
幾分耐人尋味的綺靡。
還有那很顯眼的位置上,像被什麽東西潤濕了,狼狽又可憐地立著,仿佛還泛著淫豔的水光。
第五十九章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
思來在那歹人手裡受了委屈, 又哭鬧了一路,本就累慘了, 眼下吃飽了奶, 便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沈卻輕手輕腳地替他更換了件乾淨衣裳,又心疼地去揉他腳踝上的那圈紅痕,這是叫那細線倒吊起來時勒出來的痕跡, 好在思來才沒多大,身子也輕, 這細線倒沒陷進肉裡去, 隻擦破點油皮,已是萬幸了。
謝時觀也不說話,就坐在那床邊上, 看著沈卻把那小崽子塞進褥子裡, 而後才湊到他身邊,低眸去看:“是個小郎君啊, 本王還當他是個丫頭呢。”
不知是不是殿下的目光太灼燙, 沈卻在迅速安置好思來之後,便立即抬手去合衣襟, 可他的指尖才剛剛觸碰到衣帶, 謝時觀卻忽然開了口, 不輕不重地叫了一聲他的名。
沈卻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忙側過身去, 驚慌地系上衣帶,可這裡衣太薄太透,又叫那溢出來的東西濡濕了一塊, 實在很……難以啟齒。
因此他便隻好伸手去拿那件解落在榻上的外袍, 可謝時觀卻搶先往前挪了一步, 不輕不重地壓住了他要拿的那件外衣:“都弄髒了,怎麽還要穿?”
沈卻畏怯地看著他。
殿下分明什麽都知道了,為什麽卻遲遲不來質問他,與他苟且的那人是誰?也沒有惱、更沒有怒,反而用這般奇、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
謝時觀衝他一招手,要他過來。
沈卻稍一猶疑,而後一瘸一拐地朝他走了過去,殿下張著腿,抬眼吩咐他:“再近點。”
再近,是要近到哪裡?
沈卻躊躇著往前一步,卻被謝時觀牢牢地扣住了腰身,另一隻手則托著他的背脊向下壓:“讓我抱抱你。”
像是怕吵醒了後頭熟睡的思來,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低的叫沈卻幾乎產生了一點錯覺,好像那個永遠高高在上的雁王殿下,也會有那樣柔軟的一面。
獨獨只在他面前展露的柔軟……
鬼使神差地,沈卻順勢俯下身去,幾次抬起手,想同謝時觀抱他那樣攬住他的背,可最終也只是虛虛護著,不敢再貼上一寸。
他是恍惚了,可也沒有恍惚到,不記得眼前這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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