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還揣著,不大情願地轉過身。
“方才那娘子來找過我了,”沈卻抬起眼,緩緩手動,“昨夜是我錯誤了殿下。”
謝時觀冷哼一聲,很低地:“多好,寧願去信旁人,也不肯信我。”
沈卻低著眼,抬手比劃:“倘或殿下那時搖個頭、辯一辯……我又怎會不信你?”
眼見殿下又要背過身去,還要同他置氣,這啞巴便又再度扯住他衣袖,放軟了姿態:“昨夜疑你是我錯,你不要、不要這樣對我。”
被他這樣看著,殿下心裡頓時什麽惱什麽怒都沒有了,佯出的一張冷臉也破了功。
其實早在這啞巴翻窗進來時,謝時觀的氣便已消了大半了,故意冷著端著,不過是想騙這啞巴再多哄他一哄。
沈卻恂恂地貼近了,又主動靠進他懷裡,殿下的心一下便酥軟了,連心尖上都泛著酸,他稍稍俯下身,蹭著他鬢角:“本王也不該那樣冷著你,不肯同你好好說。”
“買了什麽?”殿下早看見了他提進來的那隻食盒,忍到了現在才開口問,“給我的嗎?”
懷裡的啞巴點了點頭,打開那隻食盒,從紙袋裡取出一顆糖栗,剝得乾乾淨淨了,才仰頭喂進了謝時觀嘴裡。
“甜嗎?”沈卻抬頭問他。
這枚糖栗又甜又糯,還是這啞巴給喂的,殿下心裡分明再舒坦沒有了,可他卻偏要故意道:“就這些點心,便想將本王打發了?”
沈卻看著他:“那殿下想要什麽?”
謝時觀想也不想:“想要天上星、雲中月,阿卻能不能給?”
殿下這願望並非人力所能及,沈卻有些苦惱,很老實地抬起手:“我摘不到,能不能……換一個?”
“那就換成你,”謝時觀眉眼一彎,“也一樣的。”
這啞巴好笨,一時竟沒意識到,殿下是在變相地說他是那天上星、雲中月,反倒先是愣了愣,而後才吞吞吐吐地:“可我已經……”
“是殿下的了。”
他有些古板的迂腐,平日裡半句情話也沒有,可不經意間表這一二句的白,卻偏偏又直往謝時觀心上戳。
“什麽時候是我的了,我怎麽不知道?”謝時觀刻意裝蒜,貼著他耳,低低地,“好久了,你男人都快要憋死了,你要不要救我?”
他說得那樣委屈,仿佛他真要死了一樣。
月份早足了,胎也坐穩了,這啞巴哪裡還找得著理由再推拒他,因此便隻好猶豫著啟唇:“輕、輕一些。”
“我什麽時候對你重過了?”他睜著眼睛說瞎話,“分明再溫柔沒有了。”
……
才剛抵進去,這啞巴便很怕地掙了掙,飛快地朝他比劃了一句:“解手、我想解手。”
正當他以為殿下又要裝作聽不見時,謝時觀卻俯身將他從那羅漢床上抱了起來,帶他到屏風後,一隻溺器前,而後便分開他腿,哄小孩似的:“尿吧。”
沈卻不常往這書廳裡來,因此這兒隻放了隻謝時觀用的溺器,他同殿下不一樣,用不了這樣的夜壺。
“不是急嗎?”謝時觀貼在他耳邊問,“怎麽不尿?”
沈卻忍得難受,於是羞惱地別過臉去:“別這樣……我自己去、去外邊。”
從殿下的位置,只能瞥見他唇瓣一張一合,雖看不清他說了什麽,可殿下就是猜也猜到了。
“本王閉著眼呢,”謝時觀哄他道,“沒看你。”
見這啞巴遲遲不肯,殿下於是便又理直氣壯地上了手:“尿不出來嗎?想要我幫一幫你,是不是?”
沈卻分明立即便搖了搖頭,可謝時觀卻故意裝作看不見:“好嬌氣,這也要人幫啊?”
這啞巴哪裡經得住殿下的挑弄,才半晌那面頰便紅透了,腳背很使勁地繃著。
謝時觀知道他要忍不住了,適時松了手,下一刻便聽見了一點水聲,沈卻從沒覺得時間這樣漫長過,他掐著膝,將那兩處肌膚摁地通紅。
等他停了,殿下便抱著他抖了抖,隨後拿了張乾淨的帕子給他擦:“尿乾淨了嗎?”
沈卻沒反應,將這啞巴抱回榻上時,殿下才發現他眼眶紅了,下睫上掛著瑩亮的一滴眼淚,很倔地不往下掉。
“怎麽哭了?”謝時觀湊上去,將他的眼淚舔乾淨了,明知故問,“我欺負你了嗎?”
“欺負你了嗎?”
……
書廳裡隻一張矮榻,榻前擺著一隻近一人高的銅鏡,用以整衣冠。
可鏡中此刻映著的,卻是衣冠不整的兩個人,沈卻一直別著臉、閉著眼,可殿下卻非要逼著他看:“你怎麽不肯看?”
沈卻方才已經看見了,只是不肯認,不肯信那鏡中人是自己,見著那樣……的東西,埋進他那裡,他又羞又怕,因此情願閉著眼,也不肯看。
“你睜眼看一看,”殿下抱他到鏡前,軟聲軟語地求著他,“求你了。”
他這樣哄著求著,沈卻哪裡還狠得下心推拒他,因此便乖乖睜開了眼。
見他睜眼,殿下便似笑非笑地,刻意往那深處去,而後又碾又磨地,把這啞巴弄得失了神。
“我好不好?”他問他,“你男人好不好?”
沈卻腦海裡空了,眼前只剩一道刺目的白,連點頭也不會了,隻攥緊了殿下的肩臂。
“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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