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夾著尾巴,瑟縮地不敢去看巴力,文河憤怒地盯著深淵的那道身影,聲音比雪山的冬天還要冷:“巴力,你瘋了嗎?”
“它……沒有你……聰明,抓不到……食物。”巴力面上毫無愧色:“你的……同族……和你……不一樣。”
雪豹安撫地舔了舔小狼的頭,將一旁的肉嚼碎了喂給它。
“你不願意過來……我找……替代品。”觸手抖動幾下,不明白雪狼為什麽看起來那麽生氣。
季陸嶼意識到了真相,感覺有些荒謬,且不說它是因為抓不到文河將魔爪伸向了更弱小者,竟然還想要這麽小的狼自己去捕獵,如果他們晚來兩天,小狼興許會直接餓死也說不定。
“你們……都好奇怪,弱小……沒必要……活著。”巴力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補充道。
它從深淵中湧動著,雖然速度緩慢,但它確確實實從那個地方爬了出來,雪豹叼起幼崽,和雪狼靠在一起,警惕地看著前方。
“和我一起成為霧氣的一部分不好嗎?”
它這句話說得出奇流利,像是練習過很多遍。
“死吧,惡心的怪物。”雪狼嗓子中發出威脅地低吼,耳朵的毛都炸了起來。
在巴力從深淵中徹底抽身的瞬間,霧氣變得濃鬱起來,黑暗中,觸手裹著濃霧劈了下來……
季陸嶼猛然從夢中驚醒,他其實並不害怕那個copy別人臉的觸手怪,但在霧氣中,他隱約看到了一個背影。
那是一個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
難道是我眼花了麽?季陸嶼甩了甩腦袋,背影相像的人那麽多,也不一定就是他吧。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洞口傳來石子碰撞的聲音,文河不知道醒了多久,從雪豹睜眼時就在數他尾巴毛玩。
洞外的噪音製造者見他半天還沒出來壓著嗓子喊道:“熊大,光頭強又來砍樹了。”
季陸嶼感覺自己的年齡都被拉低了,他在文河頭頂蹭了兩下,起身去見這個23歲還熱衷於兒童動畫片的“成熟男性”,文河打了個哈欠跟上來,用前爪暗戳戳踩他的後爪跟。
成熟男性小明同學正抱著蜂蜜和阿爾塞斯一左一右美滋滋地舔,他的左眼皮明顯腫了個大包,然而這完全不影響他吃東西的速度。
季陸嶼嚴重懷疑在他的好師弟穿過來後草原上的蜜蜂都遭遇了強製拆遷,其中可能還有一些倒霉被認錯的馬蜂。
“師兄,你要吃點嘛?”越明熱情地招呼道,“這次的蜂蜜超級甜!”
“不了,謝謝。”雪豹爬到樹梢取下昨晚掛上去的儲備糧,順著他的角度剛好能看到懶熊嘴角留下的口水不偏不倚地落到蜂巢上。
【看起來好好吃啊!】黑貓抬爪擦去並不存在的口水,【要是這個世界的食物有味道就好了。】
“其實空口吃蜂蜜很齁,可能只有狂熱的甜食愛好者才會喜歡吧。”季陸嶼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而且貓是嘗不出甜味的。”
從未接觸過吃播對此毫無抵抗力的黑貓渴望地看著蜂蜜:【可甜食應該很好吃吧,之前喵認識的一個小姑娘和我說,甜食的味道就是幸福的味道。】
季陸嶼沉默了好一會兒輕笑道:“也不全是這樣,不過等我出去後可以買給你嘗嘗,吃了就知道了。”
現實世界健身控糖的小明同學瘋狂攝入幸福因子,搞得這片空氣都有些甜膩,他舔了舔嘴,終於想起了吃飯以外的正事。
“師兄,挖煤貓好像把我拉黑了,這要怎麽辦啊?”越明苦惱地撓撓頭,“它說按規矩完成任務就可以送我回去還附贈一個小小的願望,我說想帶阿爾塞斯一起走,它‘呸’了一聲就消失了,消息也不回。”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因為你的願望不是很小。”季陸嶼沉聲道。
好事的黑貓不用季陸嶼詢問,自己就打開了對話框,開始對同事、也可能是前同事進行信息轟炸。
【它說:‘這個蠢熊完全不值得投資那麽多,從他身上賺的能量扣除傳送外也只夠吃點小黃魚,願望還這麽離譜,及時止損算了,你要你帶走。’】
越明轉向黑貓:“如果我沒聽錯的話,我好像從你的語氣裡讀出了幸災樂禍?”
【是的,你沒聽錯哦,我看到別人倒霉就開心呢喵。】
這個世界對懶熊的惡意太大了,越明感覺剛剛吃進去蜂蜜產生的多巴胺完全不夠用,在他想要大鳥依人撲進師兄懷裡時,一個爪子堅定的抵住了他的頭。
“雖然你看起來不太高興,但也不可以。”文河抖抖耳朵。
他的白毛看起來是那麽的柔軟,話語卻是那麽的冰冷,懶熊隻好轉身抱住女兒,順便用口水在眼下畫了兩道,冒充他擠了半天也沒擠出來的眼淚。
“別嚎了爸爸,我會保護你的。”阿爾塞斯拍了拍爸爸與心智完全相反的粗壯手臂安慰道。
“還是我的小棉襖好……等等,這話怎麽有點怪怪的。”
季陸嶼撕下一塊肉堵住懶熊乾嚎的嘴:“我會想辦法的,等回去鼠籠……”
“唔唔,交給我了。”越明連連點頭,“我刷一年!”
黑心雪豹滿意地點點頭,輕輕壓住了雪狼作亂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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