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柳遙半信半疑。
田鈺站在邊上,似乎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忍不住露出震驚的表情,“仙師,您不是已經答應我……”
“老夫是答應幫你解救朋友,不過你瞧,這不是連他自己也不願意嗎,老夫又何必強人所難。”
穆臣拍了拍柳
遙的肩膀,語氣溫和道,“你那郎君實在太過厲害,就算老夫想封,也已經封不住了。”
這倒是個好消息。
不過柳遙並沒有掉以輕心,反而越發警惕,“所以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很簡單,”穆臣笑了笑,“只需要你陪老夫走一趟,幫老夫打開那人陵墓第一層的大門。”
“你想進月離的陵墓?”柳遙皺眉。
根據之前從說書先生那裡得來的信息,柳遙已經大致能猜到,殷月離的陵墓應該就建於止戈山上。
而最外層的部分,很可能就是他曾經以為是山神廟的那間宅院。
這反過來也解釋了,為何那間宅院的結構會如此古怪,且還存放了許多供奉用的香燭和紙錢。
“對,聖祖金符,老夫師門最重要的法器之一,二十年前曾遺失於止戈山附近,有極大可能作為陪葬品和那邪物一起埋藏於地下……如果不能將祂徹底封住,老夫希望至少能將那件法器取回來。”
“你不是說已經放棄了嗎,為何還要把法器取回來?”
柳遙一副你當我是傻子嗎的表情。
“當然是為了保命!”苦修士沒好氣道,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老夫早就說了,用祭品安撫最多只能一時,等到祂力量徹底恢復,整個大承都要經受滅頂之災。”
“老夫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柳遙:“……”
柳遙依舊滿腹狐疑,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即便對方說的都是假話,他也沒有反抗的余地了。
“所以柳公子覺得呢,是否願意與老夫合作?”苦修士好心詢問,仿佛他並沒有用符紙將柳遙封在原地。
“老夫不需要你做太多事,只要你打開第一層的大門,之後便放你離開。哦對了,還有金陽丹,老夫先前說的依舊算數。若是那陵墓中沒有金陽丹的話,老夫便額外送你朋友一顆。”
柳遙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瞥了對面的苦修士一眼,“你都已經把我封住了,再問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嗎?”
穆臣也不生氣,隻笑著點點頭,“好,那老夫便當柳公子是已經同意了。”
“對不起。”田鈺靠在他身邊小聲哭泣。
柳遙聽著難受,正
想低聲安慰幾句,忽然感覺對方指尖在自己的手心上微微動了動。
那是幼年時兩人常玩的一種遊戲,互相在手心裡寫字,然後猜對方寫的是什麽。
騙人,別管我,快跑。
柳遙一愣,雙眼瞬間瞪圓。
他是騙人的,別管我,等下找機會快跑。
院門外,已經接近晌午,陽光投在雪地上,反射出細碎的白光。
邵蒙眯了眯眼,避開陽光站在屋簷底下,目光隨意地掃視四周。
自從上回受到小鬼的驚嚇之後,接連幾日,柳遙都再沒有提出要去城中茶坊的要求,著實讓邵蒙輕松了不少。
如果這樣平靜的日子能一直持續下去就好了。
邵蒙閉目養神,側耳聽著屋內的動靜,忽然莫名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這種感覺沒有任何緣由。
邵蒙卻一下子跳了起來,抬手抓住一名路過的小廝。
“柳公子呢,還和那兩名工匠在屋子裡嗎?”
剛去屋內送過茶水的小廝滿臉疑惑,“是啊,在談修補瓦片的事,說是房子太老舊了,破損的瓦片太多,想要嚴絲合縫的話,需要將最中央的瓦片全都替換一遍才行。”
瓦片。
“不對!”邵蒙心頭一緊,連忙推開小廝闖進屋內。
房屋的瓦片先前漏雨嚴重,在工匠來之前已經全部替換過了,是整個院子唯一不需要修補的部分。
房門被用力踢開,露出裡面三個模樣詭異的紙人,跟在後面的小廝頓時吸了口涼氣,手裡的托盤險些摔在地上。
“不是,剛才明明……”
他進來送茶水時,分明看到柳公子就在裡面,怎麽如今突然都變成紙人了。
“你留在這裡,我去將主子叫過來!”
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邵蒙來不及檢查四周,轉身朝莊園的方向趕去。
止戈山腳下,一條少有人走的偏僻小路上。
柳遙被符籙操控著前行,想起田鈺剛才在自己掌心裡寫下的字句,心底越發不安。
這個叫穆臣的苦修士當真是騙人的?
也就意味著,到墓中尋找法器是假,對方也許還有別的目的。
先不提法器,柳遙深吸口氣,即便知道對方是在騙人,他和田鈺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又該如何從對方的眼皮下脫困。
柳遙想起自己之前被拖入喜轎,險些被幾個小鬼帶走的事,還有殷月離說的那句「五鬼搬運術」。
如果這件事也是穆臣所為,那他們兩個能夠順利逃走的可能絕對微乎其微。
就在柳遙心神煩亂之際,忽然感覺自己被操控著停了下來。等再抬起頭來時,三人已經走到了接近山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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