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
不對,應該是人。
“邵……”柳遙想也不想便開口呼救。
可惜在看清眼前人那一刻,柳遙僵立在原地,所有沒說完的話都咽了回去。
“柳公子稍安勿躁。”老者手握短刃,刀鋒緊貼著另一名更年輕的工匠,赫然正是許久未見的田鈺。
田鈺泫然欲泣,一臉愧疚地望著柳遙。
柳遙想起之前的信紙。
所以那封信當真是田鈺為了求救寫給自己的。
只是……柳遙總覺得哪裡似乎有些違和。
不過眼下再想這些已經來不及了。
“你想做什麽?”柳遙屏住呼吸,邵蒙就在外面,與這裡僅有一牆之隔,應該很容易就能聽見這邊的響動。
“需要你幫忙做點小事。”名為穆臣的苦修士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手中刀刃用力,只差半分便要割開田鈺的咽喉。
說話的語調卻是越發溫和。
“若是不想這位小哥兒身首異處的話,還請柳公子隨老夫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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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四外昏暗,像是某個廢棄宅院的柴房裡面,牆壁上沒有窗,只有屋頂裂開的縫隙能透出幾絲光亮。
柳遙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身在何處,他是被老人蒙住雙眼一路帶來這裡的。
雖然不清楚這裡距離之前的院子有多遠,但奇怪的是,守在院外的邵蒙和小廝們竟無一人注意到他的離開。
柳遙有些鬱悶,如果今天帶著殷月離一起出來就好了。
不,或許即便帶來了也沒用。
有心算無心,他和殷月離早晚都會分開。到了那時,他一樣會被對方抓來這裡
沒等柳遙弄清自己如今的情況,對面田鈺已經跪在了地上,伸手抱住他的膝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文鈞打獵的時候從山崖摔下來。如果不能盡快治好,以後恐怕都不能走路了,求求你幫幫我,只要能找到墓地裡的金陽丹,我下輩子當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
田鈺面容狼狽,一邊哭一邊說,幾乎語無倫次。
柳遙聽得直皺眉,文鈞是之前與田鈺議親的那個人,原本是村裡的獵戶。
從山崖摔下來,也就是說,田鈺之所以會選擇忽然離開,並非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文鈞在打獵時忽然受了重傷。
“你先起來,”柳遙雖然生氣,但還是將田鈺扶了起來,“你剛剛提到的那個金陽丹,到底是什麽?”
見柳遙肯同自己說話,田鈺忽然升起了一絲希望,抹著眼淚道:“是過去軍中經常用的一種神藥,價值千金,據說能讓人斷骨重生。”
“葬在山上那人原本是大承的將領,死後必然有許多與打仗相關的陪葬品,裡面說不定就會有金陽丹。”
“穆仙師答應我,”田鈺面上羞愧,低著頭道,“只要我肯幫他達成目的,即便最後在墓地裡找不到金陽丹,也會另外尋一顆給我。”
柳遙沉默著沒有說話,屋內氣氛頓時凝重。
田鈺有些急了,扯住他的衣袖道,“我從沒想過要害你,我知道你心腸軟,必定舍不得離開那邪物。但這樣真的不成,祂根本就不是人,繼續留在祂身邊只會害死你。”
“留不留下是我的事,”柳遙輕聲道,“如果有人告訴你,你的文鈞其實不是人,你會輕而易舉就選擇離開他嗎?”
田鈺張了張口,最終也沒能說出話來。
打扮成工匠的老人正在查看門外的情況,柳遙環顧四周也找不到逃跑的出路,只能深吸口氣,將田鈺拽到一旁。
“他讓你做什麽?”柳遙問。
田鈺嘴唇抿緊,磕磕絆絆道,“穆,穆仙師讓我幫他……”
“自然是幫老夫將你引出來。”穆臣耳力極佳,用略顯蒼老的聲音回道。
“就像老夫之前說的,那人是天地至邪之物。如今所有人性的一面都不過是假象。一旦完全複蘇,整個大承都要經受滅頂之災。”
“我之前已經說了……”又是這一套話,柳遙已經聽厭了,然而話剛出口,就感覺眉心刺痛,無數畫面潮水般湧入腦海。
柳遙猛地睜大眼睛,“我們在豐樂樓裡見過!”
是了,那日田鈺並沒有失約,而是將他拉入一處暗間,帶他見了這位名叫穆臣的苦修士。
對方點明了殷月離的身份,希望柳遙能為他提供幫助,將殷月離重新封回止戈山上。
而柳遙當時便已經嚴辭拒絕了對方。
怪不得他這些時日裡始終不安,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必須馬上告訴殷月離。
柳遙不敢再猶豫,直接朝房門的方向衝去。然而還沒等越過兩人,就感覺背後一僵,整個人都被釘在了原地。
“柳公子急什麽,老夫的話還沒有說完,”穆臣慢悠悠收回手中的符紙,“放心,老夫已然改變主意了,不會再朝那個邪物下手。”
柳遙用盡全力也無法移動分毫,只能僵硬立著聽老人說話。
“是真的,”穆臣語氣誠懇,佝僂著脊背走到柳遙跟前,“那邪物力量恢復得太快,已經不是現今的老夫能夠敵得過的,所以老夫改變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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