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點燃三支香,拜了拜。
就如同清明時節上香的時候總喜歡叨叨一些煩惱,以求庇護一樣。
沈宴也下意識的說了說他現在的困境。
“若僅僅是食客也就罷了,但是自那次君子約定後,又多有些交流,怎麽也算得上朋友了吧。”
“即便是為了和深淵做生意,我也應該想辦法救他們。”
但又能做點什麽呢?
最後頭疼的向外走去,都怪能力不夠阿。
才轉身,突然冥冥中似乎有一個蒼老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君子可內斂而不可懦弱,面不公可起而論之。”
沈宴整個人都震了一下,就像有什麽東西擊在了他的靈魂上。
至聖拋志……
沈宴猛地回頭,看向高處的那牌位。
如同醍醐灌頂一樣。
是啊,他在這猶豫,他在這擔憂,又有什麽用呢?本質上不就等於什麽都沒做。
李響他們被抓去了治安亭,還不知道要面對什麽樣的酷刑。
自己卻因為猶豫,連一句公道話都不敢去說嗎?
傭兵之城的人能去深淵的市集,他們虎豹傭兵團開的鋪子也是市集的一種,為何深淵人鬼就不能來了?
沈宴喃喃,如同被點醒了一樣:“君子可內斂而不可懦弱,面不公可起而論之。”
沈宴向外走去,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恭謹的在香爐前行了禮,道:“至聖讓我去的,要是我出了事,你老人家應該不會不管我吧?即便你不親自出面,你那些門人弟子徒子徒孫也行,總得來一個救我吧?”
“我現在就去和他們勇敢的對質。”
沈宴有些灰頭土臉的從地窖跑了出來,因為他剛才開口說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整個地窖都安靜得可怕,就像他說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他那話,翻譯成大白話的意思就是,你讓我去和人家講道理,我要是講不贏,那就得你親自去講了,喊點人手一起去也行。
沈宴也不敢盲目地前去,而是將小奶貓放在了肩膀上,將老巫師烏瑟爾的黃金手臂裝進聖器箱。
這才上了卡車,沈宴以前會開車,但這卡車和沈宴認識的有些不同,不過他也在沒事的時候學了學,勉強能開。
開著卡車,向上城區而去。
無論如何,他得去,只有去了才能從中找到機會,哪怕能延遲李響他們受到酷刑也好。
只要堅持幾天,趙闊也就回來了。
等沈宴的卡車開往上城區治安亭的時候,一直負責監視傭兵傭兵團的人也愣住了。
這和他們計劃的有些不一樣。
僅僅沈宴一個人,到底能不能代表虎豹傭兵團勾結深淵?站在傭兵之城的對面?
但這也是好事,最怕虎豹傭兵團無動於衷,他們原本還準備了一些手段逼迫對方,現在看來都用不上了……
消息很快傳到了海莉絲夫人那裡。
海莉絲夫人都沒有想到這麽順利:“讓人去通知虎豹傭兵團,就說他們的人被打死在治安亭。”
“讓治安亭那邊按照計劃行動。”
沈宴到了治安亭後,直接去找季卓,結果沈宴倒是見到季卓了,只是季卓被人五花大綁,嘴裡還塞了布條。
季卓說不了話,隻得聳了聳肩,怎麽還是來了?今晚在這等著的人可不少。
沈宴眼睛都縮了一下,不過他也不慫,是至聖先師讓他來的,他背後也是有人撐腰的。
迎接沈宴的是杜介,也就是今天抓走李響等帶頭的中年人。
杜介臉上都是冷笑:“來見你的朋友?”
沈宴答道:“來和你們講講道理,這世間當有公道在,以前是沒有人和你們講,但現在有了。”
杜介都愣了一下,啥玩意兒?
他們傭兵之城什麽時候開始講道理了?
可笑,活得越久越能看清這傭兵之城的本質,什麽秩序律條,什麽維護治安的治安亭,狗屁,都是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
杜介臉色一變,厲聲道:“我們現在懷疑,虎豹傭兵團和深淵人鬼勾結,對傭兵之城圖謀不軌。”
“現將你逮捕,進行審訊,請你配合。”
沈宴被帶去了審訊室,沈宴問道:“那些深淵人鬼他們如何了?”
杜介嘴角冰冷的揚起:“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不過告訴你也無妨,你的那些朋友只是被關押,區區幾個深淵人鬼,我傭兵之城還用不著大動乾戈。”
沈宴心道,不審訊李響,自己來了反而被關進審訊室審訊?
這些人不是針對李響他們,李響他們只是這件事情的引線,當然他若不來,李響他們可能會不好受就是了。
沈宴說道:“你們真會像對犯人一樣審我?”
杜介:“……”
有一位傳奇在背後,的確不好辦,但……
杜介說道:“僅僅是詢問一些問題而已,你們虎豹傭兵團有和深淵勾結的嫌疑,那些深淵人鬼每天去你們的鋪子,見到的人也不少。”
沈宴皺了一下眉,當真這麽簡單?
不可能。
等審訊開始,沈宴就知道對方說的審訊是什麽意思了。
問的也是一些有沒有和深淵勾結的問題。
但審訊室中,除了杜介還有一個人,這人很奇怪,他在干擾沈宴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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