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辱他,便是羞辱太子。
沈顏不知如何是好,才不得以將求救的目光,望向宴席首位。
弦樂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但端坐主位的那個人,始終沒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反而冷漠地說:“你練了三年的舞,也該派上用場了。”
那舞……
凌樾明明知道,那舞是他的噩夢,是他迎奸賣俏的三年屈辱,是差點獻給國師差點就被糟蹋了的失身豔舞……
凌樾提都不曾提過一次,口口聲聲叫他忘了!
而如今竟然要他跳給這些權貴看嗎?!
沈顏不可置信!雙眼蓄滿了瑩光,卻死死不肯落下。他吸著酸澀的鼻子,倩步走到了供人觀賞的戲台中央。
原來兜兜轉轉這些年,不過是從一個瑤台,換到了另一個瑤台。
命運早已譜寫好了一切。
沈顏覺得可笑,又認了命,如流雲一般,姿態輕柔,他是美得,也是豔的,男人的話不可信,但只要你夠美夠妖嬈夠蠱惑人心,便可以擁有一切。——所以阿顏呀,什麽時候都要記得美。
鴇母教他的話,他記得很牢固。
所以他倩步行至台間,體態風流,身細肉盈,什麽也不做,都已美得似幅畫,他屈腰同樂師不知說了什麽,台下人目光肆虐地盯著他過分性感的腰臀線,好奇、垂涎、感歎、輕鄙,如芒在背……
而殿上那人以手撐下顎,神情陰鷙,十分不耐,扣在扶手上的動靜,像似催促。
沈顏甩袖入台中央,笙歌驟起,他一纖細玉手拈花從眉心落下,眾人的脖頸已伸如王八,誰知沈顏竟沒有跳,反而不知怎麽從袖中取出一支通體雪白的玉笛,輕輕放到唇邊。
一聲起。
凌樾的呼吸就漏了幾拍。
眼前的畫面也好似一瞬間穿越時空,回到十二歲那年初見。
他剛受毒打昏死馬廄,被人一捧水潑在臉上才醒了過來,說他走了好運,被國師看中獻曲,苟延殘喘真的有意義嗎?他也曾懷疑過,坐在金碧輝煌的瑤台上,脆弱的指甲被古琴弦崩的流血,他也不覺得疼,彈了首酣暢淋漓的顧家軍戰曲,舅父,母后,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
他一抬頭。
白紗如霧,正對上一雙澄澈的桃花眼。
弦聲亂了。
凌樾回神,不禁望向京城黯淡朦朧的月色,不似西涼的月牙,總是亮亮彎彎的。
縹緲的笛聲嫋嫋悠揚,沈顏吹得入神,明明是一首戰曲,卻被他吹得蒼涼悠遠,像是北方的寒風席卷,像是孤城裡紛揚的大雪,又像是長煙落日淹沒在夜色。
眾人驚歎無聲,還沉寂時,那曲便停了。
沈顏目光一直凝望著坐上人,恨不能看盡他心裡,凌樾還記得嗎?是否責怪他玷汙了顧家戰曲?
可那人依舊未曾施舍他一眼。
嫌他丟人嗎?
沈顏抬眸笑了,笑得猶如春花綻開,庭間響起許多倒吸涼氣的聲音。
他雲手如煙漾動,身姿彎出魅惑的弧度,台下的女子都啞然了,這是人能做到的曲度嗎?還在驚訝間,他又似一支清蓮破水而出,很難想象嬌媚和清冷能夠這樣毫無違和感的融合在一起,當真教人賞心悅目。
沈顏足尖一點,如飛天而去。
眾人不禁對這支舞提起了極大的興趣,但不過一瞬,便聽見清脆的一聲骨裂。
那神仙般的妙人,竟整個摔倒在戲台之間。
若是常人此時定要嘲笑了,但席間寂靜,連挑事的刑部尚書都恨不能上前,將那美人輕扶起來,帶回家中用最名貴的珠寶最細軟的綿綢珍藏。
卻不料凌樾的責罰打破了沉寂,“連支舞都跳不好,孤要你何用?”
沈顏疼得面無血色,不知是腿還是心。
凌樾沒有半點憐惜,厲聲道:“來人,送去群芳閣,學不會,就不必再回來了。”
群芳閣,是齊煬曾帶他去過的青樓。
凌樾逼他當眾獻媚不夠,竟還要送他去青樓。
可他腳踝斷了啊,怎麽可能還能再跳舞呢?
是不是連今日的蘭花換位,也是凌樾存心為之?
齊煬:“殿下,不可!沈兄受了傷,怎能去那種煙花之地!”
“本就是娼妓,回去有何不可?”
沈顏腦子嗡嗡地響,已經聽不見外面的雜音了,他厭倦合眸,眼淚終於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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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面】CP420141
豪門少爺無情受X癡情冰山仆人攻 HE、HE、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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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沈遇水不屑的說,“你不過是我的仆人,有什麽資格管我?”
三年後重逢,沈遇水無情的說:“你不過是我的玩物,有什麽資格管我?”
不過半年,沈遇水放下高高在上的身段,跪在地上,卑微的親吻他鋥亮的皮鞋,哀求道:“湯贏,求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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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夫火葬場,這本寫完,就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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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也有心生
沈顏是被侍衛丟進群芳閣的,他走不了路,躺在滿是脂粉味的沙幔床裡,一動不動,也不想思考,將顏色豔麗的被子裹過頭頂,蜷成蝦米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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