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顏關上了門。
他知道凌樾有責任心,不會棄他不顧。也知道軟禁他兩年,雖有不願被人發現和娼妓廝混的私心,但也是在保護他;他知道凌樾刻薄他,反而會讓他處境更好一些;他也知道刑部對凌樾至關重要,他不是故意要自己當眾出醜。
但他也是有自尊的啊,不是給口飯吃,活著就行了。
思至此處,他又覺得好笑,一個青樓小倌還妄談自尊,凌樾果真是把他寵壞了。
看看這閣裡的女子吧,哪個不是曲意逢迎,拋頭露面,最好的宿命也不過是替鴇母賺夠了錢,然後在花快謝時,尋個良心好的恩客贖身,再去受三妻四妾的欺辱罷了。
而他太子相好,不必一雙玉臂萬人枕,連鴇母見了他都得客客氣氣,這樣的好日子,還抱怨什麽?
既然來之,則安之。
沈顏陷入哀怨的時間很短暫,他再又一次練完五百個踢腿厚,有氣無力的問映翠,“有好吃的嗎?”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群芳閣的小吃比大酒樓還出色,不愧能做到京城最大,食色性也,果然一個也不能少。
沈顏適應能力過分強大,已經和鶯鶯燕燕都打成了一片,還教了他們許多眼神的拉扯,姿態如何欲拒還迎,鬧得每日都有人和映翠搶工,還好映翠也是個厲害的狠角色,沒教他丟人丟到整個閣。
除了名聲難聽了些,不失為個好去處。
更幸運的是,他的腿經這日夜練習,遇上梅雨天,竟然意外不那麽疼了,也算意外之喜。
沈顏由衷的笑了,桃花眼像似蓄滿了春水,細細長長尾兒翹,勾得映翠失態,忍不住伸手碰觸到他耳垂。
沈顏受驚,不解問她怎麽了。
映翠自知冒犯,臉憋的通紅,胡亂說到:“公子耳環好看……”
耳環?
沈顏往銅鏡瞟了眼,一枚普通的紫玉耳墜罷了,無甚出奇,沈顏說:“若不是殿下所賜,我便摘下來贈你了。”
沈顏想想好似有差不離的,回頭去翻妝奩,映翠已經羞得不知所措,疊聲“不用不用”又道:“樓下好吵,許是齊公子又來挑事了,我……且去看看”說罷窘迫倉皇離去。
齊煬又來了嗎?沈顏隔著門縫瞅了眼。
聽說齊煬經常會帶整個府的小廝來,名曰捧場,實則監視,看看有沒有機會將他救出來。
或許誠感天地,一月後的某一日,真叫齊煬尋著了機會,好似那日官府查案,聲勢浩大,弄得某處走了水,賓客四處逃竄,閣裡亂糟糟的。
沈顏單腳跳著想去看看情況,便見門外日夜相守的幾個侍衛,咚咚咚地倒地。他察覺不妙,正欲大喊,齊煬捂住他嘴,將他推回了房,小聲道:“噓!是我。”
沈顏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齊煬左顧右盼,見無人,安全,才從懷裡鬼鬼祟祟拿出一條手臂粗的麻繩,指了指薄紗綠窗扉,“門外人多,我們從窗戶出去。”
沈顏捉住他手腕,搖頭道:“不可。”
齊煬焦急:“沈兄,就算你再傾慕殿下,也不能在這時候犯糊塗啊!”
“是你糊塗,我今日和你走了,殿下不會放過你們齊府的。”
齊煬怒其不爭,擼著袖子往外欲拋繩,“我們齊家門生遍地,還要你操心這些!你管好自己就是,如今重入青樓,名聲都敗完了,可別指望東宮再給你個什麽名分了,你就趕緊跟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沈顏仍是堅定搖頭。
“和你這榆木腦袋講不清道理!”
齊煬想打暈了沈顏直接帶走,剛舉起手刃,便見沈顏暈倒在他懷裡。
他臉色大變,糟了,中計!
來不及反應,便也暈倒在地。
此時,濃煙密布的屋外闖進來幾個蒙面黑衣人,拿出畫像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美人,對視一眼,確認身份無誤,便將人衣袍全扒了,赤身裸體的扛出了群芳閣。
第28章 不為所動生
好難受。
誰在扯他衣服?
但他睜不開眼睛,有人將他丟上了床,他薄弱的意識裡清晰浮現一個事實,他在群芳閣,中了迷藥。
下迷藥的人自然不懷好意。
想通過折辱他來達到折辱殿下的目的嗎?
沈顏瘋狂掙扎起來,不可以!不可以!他以為自己用盡了全身力氣,但在迷藥的作用下,只是咿咿呀呀的發出了幾聲,令人更加興奮聲音。
那人卻異常狠毒,抓著他還未全好的腳踝一擰,他疼得驚呼出聲,神智更清明了幾分,竟也動的了雙手去推阻,但還是迷迷糊糊的,只知道不可以,不能讓除了凌樾以外的人碰他。
他臉上都是淚,可衣服還是被人無情的撕扯下來。
滾燙的手在他身上摩挲,屬於凌樾一個人的地方,被另一個陌生人碰觸,佔有,他歇斯底裡的呐喊,“出去!出去……”
可他每哭一聲,動一下,那人都會毆打他,辱罵他。
好疼……
他覺得臀上的肉都快被打爛了。
凌樾不會再要他了。
沈顏哭得沒了神智。
明明是心如死灰的事情,他卻做了個極其香豔的夢。
夢到凌樾說“愛他”。
夢到凌樾纏綿又深情地親吻他,好像在水裡親吻一條魚,舒服的他快要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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