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腦子空空,能閑得下來。可白杬不行。
想到曜的那句話,他深深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重。
“部落唯一的祭司”哪裡是那麽好當的。
白杬余光觸及這些擺了一地的毛絨絨,暗暗咬牙。
白杬,你可以的!
臉上溫熱,曜厚實的毛毛貼在臉上。他低沉的聲音徐徐:“想不想玩兒?”
“不想!”
像鞭炮扔進了腦子,“祭司”什麽的被炸得一乾二淨。二十大幾的自己後腿兒蹬球被全部獸人圍觀的窘境強勢佔據腦海。
白杬炸毛,羞得立馬往曜的肚皮下鑽。
好巧不巧,剛鑽進去個腦袋,鼻尖就抵著了那團被他藏在曜的長毛中的黑毛球。
可惡!
後腦杓抵著的胸膛震動,白杬扒拉黑毛球的爪子一僵。
“不許笑!”
羞極了,尾音都軟趴趴的。沒有絲毫的威脅。
曜匍匐下身,圈著他。“沒笑。”
當他傻嘛。
白杬氣惱,細白的手臂伸展,惡狠狠地揪了一下大黑狼的耳朵。
做了會兒心理建設,白杬才磨磨唧唧重新出來。
忽略曜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他拉攏身上滑落的獸皮,抿了下唇。
獸皮條綁著的衣服容易散,之前縫的衣服還得繼續。
瞄了一眼閉眼打盹的曜,他麻溜地掏出自己還沒有縫製完的獸皮,重新一針一線動起來。
山洞裡的獸皮多,全堆積在那裡也可惜了。
他想著,等自己的這一身做好了,再穿給他們看。到時候再讓他們學的時候或許更容易一些。
可他剛縫了沒幾針,眼前落下一道陰影。
在一堆黑成炭的狼裡,隻黑了一個尾巴的草尤其的清秀。
也不是說其他的黑狼不好看,就是黑的看多了,草白白的顏色更能讓人心癢癢。
白杬停下,手動了動,又立馬克制地匆匆揉了一下後背抵著的曜的毛毛。
他喜歡毛絨絨,但是沒說上多少話的草他不敢上手。只能靠著曜過過手癮。
曜掀開眼皮看了一眼草,繼續打盹。
草冰藍色的眼睛亮幽幽的,他問:“阿杬,你在做什麽?”
“能裹住全身的獸皮衣。”
白杬目光觸及草眼底的好奇,頓了一下,試探著問:“你要一起做嗎?”
草是亞獸人,對這些手工的東西自然有幾分興趣。
“要!”他立馬答應。
骨針獸皮是現成的,草匆匆拿過來。腿一彎,坐在白杬身邊。
白杬放下自己已經縫了一般的獸皮衣。“我從頭開始。”
“好。”
草捏緊了身上披著的獸皮毯子,認真瞧著。
白杬剛剛在做的是自己的尺寸,想了想,他戳了戳身後靠著的曜。“曜,你變成人形,我量一量。”
怕他不答應,他撓了下臉,輕輕道:“給你做衣服。”
說著他轉頭看向草,“你的尺寸,我幫你量。”
“做我的,做我的。”
樹這時候湊過來,大腦袋擠在草的跟前,“這樣你可以從頭跟著阿杬學。”
草瞪他。
“草,阿草~”
樹死皮爛臉,攤開肚皮一邊拱他一邊示好。
草被他磨得沒有辦法,一巴掌糊在他頭頂,順手揪了揪毛。“好。”
部落裡一共二十六頭狼。算上白杬,亞獸人有十二個。
在白杬拿著獸皮條開始的時候,其余的亞獸人就地取材,不約而同地用爪子沿著自己墊著的獸皮毯子邊緣劃了細細的獸皮條下來。
然後隨手扯過一旁的黑狼朋友亦或是伴侶、幼崽,照著做。
一時間,洞裡都是白杬清亮的講解聲。
“量體裁衣,量好了尺碼做的衣服才合身,不會掉……”
因為獸皮上沒有標記,也沒有文字記錄。所以白杬帶著他們扒拉開自己身前的一塊地方,量一次,就在地上比一次,再用狼爪劃拉一下做記號。
他各處看了看,確定大家都記好了數據之後才點點頭。
因為教得仔細,花的時間有點長。穿著小小獸皮裙的狼們立馬變了回去,擠擠挨挨地跑到火邊烤火。
白杬抿唇輕笑。
“衣服做好了穿上,就沒這麽冷了。”
視線掃過那口已經燒好了水的石鍋,他道:“你們冷的或者想喝水的,可以用自己的碗去石鍋哪裡裝熱水喝。”
樹帶頭,其余的狼立馬過去。
不管想不想喝,第一次喝熱水的熱鬧是要湊一湊的。
不過等熱水入口,那就是一聲接著一聲的喟歎。
“好舒服……”
暖烘烘的,熱流好像一直從舌尖到了胃裡。
黑狼們趴在地上,大爪墊都張開了。
稍作休息,白杬仰頭看了看已經變回黑狼趴在自己身後的曜。端著他的碗起身,盛了一點熱水來。
“喝點,暖暖。”他將碗遞到曜的嘴邊。
“你喝。”
白杬舔了舔唇,確實渴了。
輕輕吹著喝了幾口,隨後將碗放在他跟前。繼續教其他狼。
大家迷迷瞪瞪,阿杬說的什麽“腰圍”啊,“尺寸”啊,他們不懂。但是學阿杬的動作,他們能學得十成十。
所以這一場教學,看著也像模像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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