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睜開眼,就看見面前的牛皮被大黑狼拖著離開。
而洞穴門口,早已經堆積起了不少的皮子。那都是吃飯的時候放肉用的。
“他們在幹什麽?”
“清理。”沉悶的聲音自頭頂傳出。
白杬在曜的毛毛裡翻個身,攤開肚皮面對著他。“之前怎麽沒見過?”
“樹說你讓用雪洗了碗,那皮子也搓一搓更好。”
“這樣哦。”白杬眼睛微彎,笑眯眯的樣子像吃到了蜂蜜的乖崽崽。
曜低頭,看著小白狼的肚皮,上面小絨毛細膩。皮膚的粉色淡淡地透了出來。
很舒服的樣子。
他輕輕地將下巴放了上去。
曜眯眼,耳朵尖尖後仰。
果然,軟軟的,舒服極了。
“唔!”白杬猝不及防,立馬四肢僵硬。
臉側是小白狼的爪子,曜側頭蹭了蹭。“要不要玩兒?”
“玩兒什麽?”
曜眼神一暗,側頭,從邊上叼過來一個黑色的毛球。通體黑色,在陽光下甚至發著淡淡的光點。圓胖圓胖的,有白杬的爪墊大。
白杬的注意力立馬被轉移。
不過他都這麽大了,怎麽會玩兒毛球。
可心裡這麽想著,四肢已經快一步地合攏,將黑色的毛球抱在了懷裡。
“嗷——”
奶凶奶凶的聲音頓時吸引了洞口黑狼們的注意。
他們一轉頭就瞧見小白團子咬著毛球,後腿不停地蹬。
“嘿嘿,阿杬真乖。”
“看那眼神凶凶的,成年後一定能抓比他大十倍的大荒牛。”
“阿杬是亞獸人。”
“啊,那就是能采集比他大百倍的果子!”
玩兒著玩兒,白杬猝不及防與頭頂的曜對上眼神兒。
灰色的眼睛。
本該是冷冷的顏色,此刻卻染上了金色的溫柔的色澤。
耳畔,被忽略的聲音漸漸聽清。
他僵直地回頭。
二十幾雙幽幽的狼眼,極亮。
“嗷嗚!”
後退一蹬,立馬叼著黑球一頭扎入曜的毛毛裡。
“小阿杬,再玩兒會兒啊。”
“阿杬害羞了。”
“可惜了……”
七嘴八舌的,聽得白杬的爪子張了又合。
他好歹是個二十幾歲的靈魂,怎麽半點兒抵擋不住手裡著東西。
想著,他忿忿地往黑球上拍了一爪子。
都怪這個東西!
毛球滾了一巴掌的距離,他又紅著耳朵,默默勾了回來。
毛球球不用細看,就知道是曜用自己的毛毛做的。因為上面有曜的青草味道。
一年到頭鮮少收到人家禮物的白杬很珍惜,兩隻厚爪爪默默將黑球抱緊了。
察覺到自己毛毛裡的動靜的曜瞧著嘴角,隨後抬頭。
他看著蠢蠢欲動,對露出半個屁屁的阿杬伸爪子的樹,瞪了一眼。
樹背上的毛炸開,立馬撤回手後退。
*
等白杬做好心理建設,從曜的懷裡鑽出來的時候,洞裡的狼少了一大半。
他眨眨眼,迷茫。
“他們呢?”
曜鼻尖貼著他依舊鼓鼓的肚子。“想不想尿尿?”
白杬抬爪。爪墊粉嫩,按在曜的鼻尖。
“等會兒。”
他不好意思坐起來。
原來大家是喝多了水,出去解決生理問題了。
等山洞裡的狼回來之後,白杬輕輕按了一下曜的鼻尖。“這、這會兒去。”
小聲極了,要不是曜一直注意著他怕是要錯過這一聲。
他悶笑。
知道他們家阿杬害羞。
熟練地叼著脖子,帶了出去。
第8章
木柴燒著也是燒著。
白杬回來的時候又摸到了石鍋邊緣。
曜趴在獸皮上,默不作聲。隻目不轉睛地盯著精力旺盛的白狼。
“阿杬,要做什麽?”樹趴在地上。看白杬動,立馬豎起耳朵,來了精神。
白杬看了一眼身後一直盯著他的曜,像自己動手是不可能的了。他無奈對樹道:“幫忙把石鍋用雪搓一搓,燒熱水喝。”
他剛剛回來的時候看到有渴了的黑狼直接跑出去啃兩口雪,然後又鼓著腮幫子傻咧咧地跑回來。
鍋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燒點熱水。
“等著。”樹乾脆道。
“我也去!”湖跟河兄弟倆異口同聲。
湖跟河是雙胞胎,比樹小幾個月,他們三個經常在一起玩兒。有活沒活兒無所謂,因為他們三個湊在一起啃兩口雪都有勁兒。
石鍋被扛了回來。
三個接近一米九的,介於青年與少年之間的男人隻圍著條獸皮裙。
狼獸人普遍生得高大,他們的皮膚也是麥色。
乍一看挺唬人,不過忽略這麽大個子和骨架,其實他們的身上並沒有什麽肉。
肋骨都清晰可見。
這麽瘦,到開春打獵的時候豈不是只剩骨頭和皮。
打獵可不是玩兒,一個不慎就要受傷。
白杬心底一歎,當務之急,還是解決溫飽要緊。
*
冬天沒什麽事兒,黑狼基本上是睡過去的。這會兒肚子好受,即便是午睡醒了,大家也是懶洋洋地趴在照進洞裡的日光下,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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