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嗯”了一聲,接下這個任務。
白杬展顏,不忘叮囑:“球,慢慢做,我們不急著要。”
“知道了阿杬。”
球知道能幫忙也很高興。他衝著白杬笑了笑,起身叼過小狐狸菇。
飛則去隔壁,將硬塞在一起的長毛草線挖出來一捆。隨手扛在肩上和球一起離開。
白杬伸了個懶腰。
將手裡沒弄完的線給了曜,他自己則將黑狼們搓好的線拾起來,開始補漁網。
自家狼就這麽一個心思,怎麽樣也得滿足一下不是。
*
曜幾下把手裡的線收尾,接著去把昨晚的兩隻灰灰鳥拿去殺了。
白杬招呼:“要記得抹脖子放血啊!”
“血也接著,可以煮了吃。”
曜:“好。”
撚線,縫補漁網到底是費時間。
紅狐來換了一捆又一捆的長毛草,部落裡的長毛線也裹成扁圓的大捆存滿了山洞。
漁網編好了。
灰灰鳥也隔三差五地吃。
日子一日複一日,等白杬將從手中漁網抽神,才驚訝地發現冬季就這麽過去了。
“十幾天了?”白杬恍惚。
“可不是。”阿山笑著,手上不停。
他現在也能熟練地搓線。手上這一點弄完,差不多就該出去捕獵了。
“那河裡的冰……”
“化得快。”曜彎腰將他往身上一抱,走出山洞將他舉得高高的方便他看,“冰在動,站不住狼了。”
“山洞裡的魚給一點紅狐部落,還夠吃一陣子。等線搓完,雪化完,野獸也該回來了。”
白杬拍了一下自己腦門,有些懊惱:“可是阿山叔還想捕魚呢。”
他也是,再快點就好了。
一做就想做好一點,修修補補,都忙到忘了時間了。
曜將他放下來,貼了貼他的臉:“明年也是一樣的。”
“只能這樣了。”
白杬吸了吸鼻子。
驀然聞到一股夾雜著泥土的青草香氣。
細看那冰晶之下,竟然有一抹淺綠頂開了雪蓋子,試圖探出來。
白杬:“真的春天了。”
*
剛開春,風還割臉。
曜讓他看了會兒就帶他回去。
洞裡,這些天大家都緊趕慢趕做著手裡的事兒。
現在處處能看到大窩小窩邊堆著的長毛草。這麽一瞧,他們這山洞不像狼住的洞,反而像兔子洞。
白杬遺憾:“只有明年冬捕了。”
阿山朗聲:“今年秋天我們多抓點野獸,冬天也不怕!”
不怕什麽,自然是不怕沒食物。
冬捕不是玩兒,是為了生存。為了填飽肚子。
白杬看著忙碌的獸人們,悄悄握拳。
他也會好好努力的!
去年冬天這種情況,他一定不會再讓他出現。
第28章
冰雪消融, 大河解凍。
短短幾天,厚厚的雪蓋直接被風掀開,露出來底下的草毯。
軟絨絨的, 淺淺一層。自狼山一直蔓延進森林、大河、崖壁。
顯然,這場春意早已在雪下醞釀已久。只是經驗不足的白杬並沒有察覺到而已。
雪退去, 綠茵叢叢。
大荒的春來了。
黑狼部落每年開春都有兩件大事兒:其一,捕獵填飽肚子;其二, 生小狼崽。
在捕獵隊做準備工作的時候, 山洞裡,老獸人開始催促年輕的獸人分窩。也就是結成伴侶的或者是看對眼兒的獸人們在附近選個自己喜歡的山洞懷崽去。
“夢,力, 你倆不是今年要崽子嘛。趁著力還沒有出去捕獵,你倆加把勁兒。”
“暗!還有你, 跑什麽跑,今年的情形好,快點拉你的伴侶生崽去。”
“飛!你也不小了,草你喜不喜歡?”
樹橫插一腳, 嚷嚷道:“樺爺爺, 我喜歡草!”
白杬揚眉。
怪說不得他一天天的跟著草,果然是有貓膩。
“小阿杬, 去, 幫你阿飛叔去隔壁的紅狐部落問問,他們家的球喜不喜歡阿飛, 喜歡的話咱就把飛捆了送去……”
“怎麽著生出來的崽崽不是狐狸就是狼。咱也佔一半。”
白杬瞅了一眼一旁眼神亂瞥的飛, 呲牙, 露出自認為乖軟的笑。
樺爺爺在說什麽, 幼崽不懂。
他脆生生地道:“樺爺爺!我去找曜玩兒了哦!”
自己的媳婦自己追, 阿飛叔怎麽能慫!
*
樺爺爺是上一任老祭司的伴侶,也是部落裡唯二的老者。不過樺爺爺不同於丘爺爺話那麽多,部落裡有事兒他就偶爾說兩句。
他原本還以為樺爺爺就是個安靜的性格,哪知道他的話原來都是集中在春天。
一天四五遍,就催促獸人們生崽子。
白杬聽了幾天,聽得眼睛裡冒圈圈。
受不住受不住。
還是找他那話少的曜比較好,耳根子清淨。
*
山洞外,斜坡邊,兩邊有新綠冒出。
白杬留意了一下,猜測這應該是阿草種的胡草的葉子。不過才一個小尖尖,看不出是個什麽形狀的。
斜坡下,平坦一片。
雜草淺露,上面墜著小露珠。瑩瑩潤潤,倒映著少年奔跑的影子。
白杬一身厚實的行頭並沒有脫下,所以跑的時候像個憨軟的球,圓圓胖胖,就手腳在撲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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