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都想不到張寒策有什麽不好。

　　因為聽了徐爺爺的話，葉封華回到家裡，都有些失魂落魄。

　　他沒有回到張伯那裡，而是直接回了張寒策的公寓。

　　他知道公寓密碼，雖然他很少自己來，但今天他不想去別處了，只是坐在沙發上出神。

　　張寒策還沒有回來，葉封華就這樣枯坐著。

　　他想著，張寒策應該是個好人。

　　因為張寒策為他做了很多讓他感動的事情，甚至陪他走過了最煎熬的日子。

　　還在他失去葉雙的庇護之後，一直不遺余力地幫助著他。

　　可為什麽徐爺爺要問這樣一個問題呢？

　　為什麽要跟他說張寒策小時候的事情呢？

　　葉封華不習慣去探究別人的過往，更不會想著通過過往去推敲這個人。

　　可現在，徐爺爺打破了這個習慣，將一切扯開，丟在他的面前，引得他不得不思考。

　　第78章 再次合修

　　葉封華就這樣坐了很久，久到他腰部酸麻。

　　天色也漸漸暗了，他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坐著。

　　他想起徐爺爺說，張寒策小時候吃了很多苦，受到非人的訓練。

　　也許徐爺爺是想提醒他，小心張寒策是個危險的人物。

　　可葉封華只是覺得心酸。

　　如果張寒策有得選，他應該也會很想有一個正常的家庭，能夠過平平淡淡的生活。

　　可父母是無法選擇的事情，出生在張家，也並不是張寒策的錯。

　　葉封華垂著頭，坐得渾身發麻，他想等張寒策回來……

　　可是等他回來了，能幹什麽呢？

　　直接詢問他嗎？

　　葉封華仰頭靠在沙發上，直接問，會不會傷害到張寒策呢？

　　會不會讓張寒策覺得，他是在懷疑他……

　　葉封華苦惱地歎息一聲，閉上了眼睛。

　　另一邊，因為徐威寧遞交了林家的把柄，整個上層都出現了巨大的波動。

　　而林滄笑被警方傳喚，僅僅只是知道本家出事了，但並不知道本家到底是出了多大的事。

　　張寒策站在辦公室裡，居高臨下地看著渺小的城市。

　　今天起，整個城市的上層勢力，會經歷一場洗禮。

　　權柄在利益的血海裡交替。

　　只要第一塊磚落地，便是牆倒眾人推。

　　張寒策推開了窗戶，刺骨的風吹過他的臉，讓他渾身冰冷。

　　周身都縈繞著一股寒冷的殺意。

　　他等了二十年了。

　　二十年……

　　張寒策轉過身，坐在辦公椅裡，緩緩抽開了抽屜，取出了一份文檔。

　　文檔的紙張已經泛黃，他緩緩翻開了檔案，看著裡面那不堪入目的文字。

　　是一年多前，散布到玉山中學，關於葉封華和葉雙的流言。

　　再翻下一面，是更多聊天記錄，裡面充斥著各種學生對葉封華外貌的說辭。

　　有的是充滿了羨慕，有的滿是愛慕，有的則是詆毀和意淫。

　　他沒有讓這些泄露出去。

　　張寒策緩緩翻動著這份文檔，看著裡面的一切，他翻到了徐家的檔案，又看到了徐妍妍的照片。

　　和葉封華有幾分神似。

　　他再次往後翻，看到了他的母親，徐依依。

　　他的母親，只是徐家昂旁支的女兒，外祖父為了巴結張家，將徐依依送給了張老爺當情婦。

　　張寒策面無表情地繼續往後翻，是林滄笑的檔案，他在這裡停留了很久，然後繼續往後翻了一頁。

　　是一份檢查報告。

　　檢查人處寫著他母親的名字：徐依依。

　　而這是一份人工流產手術的報告。

　　張寒策看著這張報告，仿佛回到了那個雨夜，那年他三歲。

　　那是徐妍妍去世一年的忌日，母親抱著發高燒的他，從徐家那邊回到自己的家裡。

　　卻在進門之後，被一個男人拉住了手腕，張寒策已經燒迷糊了，被那個人丟在了沙發上。

　　然後他聽見了她母親激烈地掙扎聲，但他眼前一片模糊，甚至連呼救聲都變得很空洞。

　　年幼的他並不知道那個晚上發生了什麽，但他記得那個男人的臉。

　　是林滄笑。

　　張寒策看著這張報告，很顯然，這個被處理掉的孩子，是林滄笑的。

　　那天晚上之後，他母親開始疑神疑鬼，變得十分敏感，就連對張寒策，也會時不時地抽出花瓶裡的花枝，抽打在他身上。

　　他唯一能獲得的溫暖，終究還是熄滅了。

　　張寒策又往後翻了一頁，他看到了葉雙和葉封華的檔案。

　　照片上的人笑得很好看，張寒策的指尖劃過葉封華的臉，像是隔空撫摸了他一下。

　　他真的很愛他。

　　從一開始的利用，到現在的深愛。

　　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是演戲演得太過頭，還是他真的依舊留有真情。

　　張寒策呼出一口氣，閉著眼睛，點了煙，煙霧入肺，冰冷，卻燒灼著，讓他清醒，讓他平靜。

　　“嗡——嗡——”

　　張寒策看向來電顯示，是刑警大隊那邊打來的，“說吧。”

　　“林滄笑絕對逃不掉了，但走流程的這幾天，他可以申請保釋。”

　　“林家呢？”

　　張寒策等待著他期待的答案，終於，那邊說道：“已經開始成立專案小組嚴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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