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巧?所謂“花月夜”還真就“花月”裡還摻雜出個“夜”來?
“是啊,不過春夜樓也是我們老顧客了,有時隔三五天,有時隔半月,都會叫我們去表演雜技,爺您要是想看,可過幾日再來,定就有了。”
靈犀歪著頭看他,沒有說話。
小廝看看他,又像想起什麽的回身看了看另外兩人,笑道:“爺,您幾位別不是沒去過春夜樓吧?”
“是什麽地方?你且說與我聽聽。”靈犀摸出賞銀來,置於茶盞邊。
那小廝看見賞銀,眼睛笑的眯成一條線又壓低聲音來,低著頭用只有他們幾人能聽清的話和他們解釋。
“……”
靈犀和部下離開大木門,三人走在喧鬧的市井上,靈犀皺著眉,臉色低沉。
“陸大人,那地方您恐不能去。”
“是啊,若是讓殿下知道,這誤會可就大了,不然還是我倆兄弟進去,陸大人您在外接應?”
靈犀一時犯了難,好不容易摸到的線索她是不可能放棄的,但確實要去的話,靈犀只是想想背後都已向外滲冷汗。
思來想去,靈犀讓部下先行過去,在外等她,她調頭先回府邸,吩咐柴高夜晚先幫她把沐浴需要的熱水,置於房裡,便於她回府先沐浴換衣。
稍晚,待靈犀趕過去之時,已是日暮,天色將黑未黑。
三人稍作收拾,再三確認無官員配飾,這才抬腳走去。
春夜樓置於一湖心處,遠遠外就有高掛的牌匾,靈犀站定認清這三個字後,還未抬腳踏上拱形的小石橋,就已有穿著豔麗的女子走近。
靈犀選擇性的屏蔽掉她們的話,兩位部下也仔細的幫她攔住靠近的女子。
三人一路往裡走,石拱橋後是一長段置於水面的長廊,越往裡走越能看見裡面高掛的彩燈,以及隨風飄在空中的紅綢帶,似在和腳下的紅毯相輝映。
春夜樓的主樓是一處閣樓,靈犀甫一踏進,周邊濃厚的酒味胭脂味再混合著別的,一道湧上來。
身旁嬉戲,蒙眼玩鬧的人數不勝數,玩樂聲,嬌笑聲推攘著似要擠進靈犀的腦子。
老鴇走上來,為他們介紹,部下先行打發走她,三人選擇一處偏僻但卻恰好能觀察到全局的位置坐下。
不多時,雜技表演就已演上,但大堂裡有興致去看這表演的人著實沒有幾人。
畢竟佳人在懷,誰會分心去看表演。
“好!”
遠處突然的一道聲,讓靈犀不由的仔細瞧去。
閣樓二樓的包間裡,居於他們的斜對面,坐有兩男子,其中一微胖的男人正是這叫好之人。
靈犀向他看去時,男人還在拍手,看起來心情格外好,下一刻就有老鴇迎著笑走上去,倆人似乎說了什麽,男人興致高昂,另一坐握著白扇的男子旋即掏出賞銀來放於老鴇手裡,老鴇笑彎了腰,退出包間,很快又從二樓下來,於大堂屏風後,和一身穿麻衣的瘦高男人說了什麽,而後男人轉頭微掃過四周,將懷裡的信封遞於老鴇,老鴇又笑著上二樓。
不多時,靈犀看見包間裡,就只剩那叫好的男人,而靈犀於拐角處找到老鴇,但角度刁鑽只能看見她一人,隨著她將手裡的信封遞交出去後,靈犀卻看見晃過去的白扇。
但緊接著,靈犀看見扇柄後精致的印記,映著光,隨著他輕巧的握扇姿勢反光在屏風處,似將形狀投影而下一般。
靈犀看著那被徒然放大的形狀,莫名升起了幾分熟悉感。
……
靈犀同部下離開春夜樓分開後,火速趕回府,柴高恰好在大門處迎她。
“駙馬。”柴高才叫了她一聲,頓時臉色一驚,壓低聲音道:“您您您……”
靈犀瞥他一眼,否決掉他的想法,“是查案,殿下回府了麽?”
“還……還未!”
“嗯,熱水備好了麽。”
靈犀腳下步伐,三步合成一步,就差小跑起來。
“備好了。”
靈犀沒再同他說話,走進轉角的院落後,隨即回屋關上房門。
身上的衣服即刻褪去,熱水的熱氣瞬間模糊靈犀的視線,靈犀屏氣而入,將整個人都沉溺於熱水裡,熱意從四周包裹上來,霎時衝淡身上不屬於她的味道。
“參見殿下!殿下萬福!”
院落中響起柴高這道聲時,靈犀正將裡衣穿上。
更換的外袍還置於一邊,但這次靈犀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殿下留步”,因為瞬間,房門就被人推開。
靈犀轉身和推門而入的趙清歲無聲的對視,烏黑的眸光似一支冷箭,精準無誤的將她擊落。
“殿下,請您聽臣解釋!”
趙清歲坐於主座,隨她一同來的蘇蕊,被趙清歲置於院外,並隨之屏退院落中所有奴仆,無公主令不可入。
屋裡還未處理的外衣被扔在屏風後,房門關閉不須多時,混雜之味就彌散開來。
“那你可得仔細解釋!”趙清歲字字句句咬詞清晰,語氣裡極其難得的浮現出怒意來。
“請殿下息怒,臣去那處地方只是為了查案,絕無二心。”
“是麽,那你說與本宮聽,你查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