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貴族不需要低級欲望。”
居遙慢騰騰睜眼,美人看書時將手套摘下,露出一雙白細修長的手。
在屋內僅是一件熨帖的淺灰色襯衫與長褲,長發未扎,側臉冷豔。
居遙直勾勾看了一會,直到冷斯冷漠地走到她的身前。
‘膽大的人類,覬覦著冷斯親王的美色,還厚顏無恥地垂涎其他人。’
這種花心的人類就該泡在花園中抓蟲子,與花做伴。
“我們真的不出去嗎?”居遙睜大無辜的眼睛,“你就一輩子待在這城堡嗎?”
冷斯不置可否。
她不屑於踏足人類的領地,對其他血族低級領域亦不願蒞臨。
“那就算了。”居遙看了看落地鍾上的時間,在城堡內不知不覺已到了晚上八點。
“我走了,晚安。”
我走了。
冷斯眼簾微垂,這個小人類是在暗示些什麽嗎。
小人類遲早還會忍不住要逃跑,只是上一次失敗地來到了更危險的弗羅斯特。
居遙先是洗了個澡,她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走上二樓。
美人輕倚沙發,手裡持著高腳紅酒杯,桌上擺放著一瓶剛開的紅酒。
燈光映射在酒杯上,遠看有一點閃亮的光。
冷斯的一張臉襯得更為白淨,似乎相處時的絲絲溫情都消失殆盡,余下的淨是冷漠與無情。
居遙擦發的動作停下,冷斯好似沒有察覺她到來,細細品酒,沒有偏頭看來。
“赫盡美人?”居遙叫了一聲,對方不作回應。
居遙徑自坐到冷斯身旁,冷斯才輕輕瞥了她一眼。
剛洗過的長發顏色看起來加深了一些,幾滴水珠留在額間,發尾晶瑩濕潤,隨時都會滴下水。
洗完澡後的香味還未褪散,嗅覺敏銳的冷斯聞得清楚。
“你在喝酒?居然不叫上我。”
居遙看到二樓亮著燈,走上來一看,美人又在自飲自酌。
冷斯不想搭理這個可能嫌棄無聊的克裡斯托堡,隨時會逃跑的人類。
如果小人類表現得好些,冷斯有打算帶小人類前往即將舉辦的古典音樂演奏會體驗一下高雅藝術。
“你是有什麽心事嗎?”居遙問道。
“沒有。”
冷斯余光一瞥,小人類那隻無禮的手悄悄朝酒瓶伸出。
修長漂亮的手攔在居遙前方。
居遙指尖來不及收,戳中了冷斯的掌心。
對方觸電般收起了手。
冷斯嫌棄地看了眼未戴手套的左手。
“不許喝。”
“為什麽?”居遙討好地蹭了過去,“你一個人喝一瓶對身體不好。”
“人類不適合喝。”冷斯淡淡說道。
居遙好奇,“這是什麽酒?”
“在弗羅斯特的一個私人葡萄莊園產的酒,裡面的主人喜歡新鮮的葡萄汁,不喜歡酒,因此酒的產量少。如果你喜歡葡萄飲品的話……”冷斯打住了後面的話。
冷斯親王才不會帶這個人類前往弗羅斯特。
“現在不是葡萄生產的季節。”
居遙還沒發現藏酒的地方。
“你的酒都放在哪裡?”
“會凍死你的地方。”冷斯將酒杯放回桌面。
居遙還是不死心,“你這酒,人類喝了會死嗎?”
“人類喝一點就會醉。”冷斯平靜地開口,“也難以嘗到美味,如果你想試一試,可以現在開始挑選墓碑的款式。”
居遙忍住了小期待,還以為在城堡裡可以找到新鮮的事情。
“好吧。”
蔫巴巴的小人類不怎麽好看,冷斯轉過頭,不想看見。
‘哪個地方可以在沒有美色的同時,又能讓小人類感到有興趣呢?’
居遙坐了一會後默默起身離開。
‘真是一個喪失熱情的小人類。’
·
居遙邊下樓梯邊走神,她到底該不該繼續待在克裡斯托堡,要是這麽混吃混喝完走了,萬一美人傷心難過了怎麽辦。
不過美人大概率會高興聒噪的青蛙終於休眠去了。
居遙還惦記著那瓶酒。
能讓美人喜歡的酒,想來是十分美味。能把她凍死的地方,在克裡斯托堡會是哪裡?
居遙來到一樓,朝自己所住的房間走去。
走進房間,將窗簾拉上。坐在床上時,她想到從花園進入城堡的圍牆大門,有一段長階梯。
在血族領域中,城堡一般都有地下室。
居遙躺在床上,關燈,盯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不行。
翻來覆去睡不著的居遙打開燈,光線刺目,過了會才適應下來。
·
冷斯收到了阿塔拉傳來的訊息。
消失在公眾視線多日的安德重新亮相。
“冷斯大人,密探表示安德身體近乎無恙,他無需沉睡即可恢復,必定是有誰在背後幫助他。”阿塔拉說道。
冷斯站在窗邊,看到了小人類曾坐在那玩弄手指到不亦樂乎的階梯。
她對安德的信息不感興趣。
“交給修瑞處理即可。”
阿塔拉對冷斯的安排沒有任何質疑,接受命令,“是。”
心下卻有些疑惑,冷斯大人莫不是早就猜到了誰是幕後之人。
她等待著冷斯接下來的部署,冷斯卻直接結束了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