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裳的心跳快極了,她又嘗試著喚了一聲,這一次祈雲給了回應,抬手直接將她的臉掰過,強迫著阿裳看她,幾乎是眼睫相觸的對視,阿裳能夠清楚的看到那雙好看的眼中潛伏著欲望,就像春雨過後的濕氣,氤氳著隱隱浮動,阿裳無處可躲,眼中也跟著泛起了雨意。
見阿裳要哭了,祈雲卻並未因此放手,反而直接將手探入了阿裳的衣襟中,毫不猶豫的撫上了那敏感的雙峰。
祈雲的手微涼,在撫上阿裳的肌膚時變得溫柔,阿裳的身子隨之一陣輕顫,空氣中彌漫起一股冷香,帶著春雨的味道,與阿裳細弱的喘息相融,交織出滿屋的曖昧。
「不要......」
就連此刻的求饒都變成了一種引誘。
祈雲的手沿著那敏感之處上移,來到了阿裳脆弱纖細的脖頸,阿裳拚命仰頭去躲,卻又在被那微涼指尖撫觸之際感到一陣酥麻。
她想要反抗,可身體卻好像並不拒絕,她的意志堅定,身子卻在祈雲的愛撫下化作一灘春水。這種矛盾的感覺讓阿裳感到羞恥與迷失,她終難忍耐的將淚落下,腦中隨之浮現出一些記憶的碎片,在那些碎片裡她同樣被一個女人侵佔著,同樣的流著淚。
溫熱的淚滴落在祈雲的手背,祈雲替她試過:「想起來了嗎,阿裳?」
一切停息,窗外又是一夜的雨。
祈雲將阿裳對她所有的仰慕與憧憬一同扼殺在了這場雨。
她說阿裳記憶恢復後可能會恨她,若這是阿裳想要的,倒也罷。
第26章 杏兒
太多的記憶在一瞬湧回腦海,就好像突然淋了一場大雨,阿裳就是那雨中迷失的小雀,被衝打著盤旋然後撞擊在某一處簷角,就那麽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阿裳已在自己的屋內,除了暈倒後所發生的事外,她什麽都憶起來了。
如她所願,又似乎並不那麽如她所願。
那段被塵封著久久無法拾回的記憶果然算不得什麽美好的回憶,甚至可以說是不堪到殘忍。
空落的庭院和開滿白花的樹終於有了影際可循,還有那個男人以及那個在雨夜昏迷的少女。
祈雲說等阿裳恢復了記憶後也許會恨她,這是她第一次預料錯了阿裳的想法,阿裳並不恨她,或者說阿裳從未恨過任何人,她恨的最多的,不過是懦弱無能的自己罷了。
一切的開端是因為她在那個雨夜救下了負傷的祈雲,祈雲說她會恨她,應是指的男人的死。若沒有祈雲就不會引來那些追殺者,沒有那些追殺者男人就不會死,或者說不會那麽早的便死更為準確,以他那行將就木之軀興許還能再撐上段時日......阿裳眨了眨眼睫,她不是沒這麽想過,可她也不是不明就裡之人,男人注定要死的,即便沒有祈雲再苟延饞喘上段日子,於她而言也不過是多上段時日的折磨,若善惡真有報,那麽一切的一切不過更像是男人的咎由自取。
阿裳這麽狠心的想過,就那麽一瞬,若一切重來,在那個雨夜她仍舊會選擇將祈雲救下。
說不上恨,但怕,倒是真的。
一想起祈雲那雙侵略性極強的眼睛,阿裳便感到害怕。
說起來也許有些好笑,自己明明比對方大上那麽多,卻連一次平穩的對視都無法做到,祈雲的氣場太強,強到以至於阿裳只在她身邊站著,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便感到緊張,更何況二人間還曾發生過那樣的事……
算上百花閣那次的「調戲」,應是三次。
剩下的兩次,一次是阿裳被迫的主動,一次是為了讓她恢復記憶。祈雲出手總是很果斷,強勢的沒有一絲猶豫,也沒有一絲可以反抗的余地,盡管算得上溫柔,可即便拋開同為女子的身份不談,阿裳仍在心底對這種事似乎抱有著與生俱來的恐懼。
她很想告訴祈雲她害怕,卻連告訴都怕。
結果這句「害怕」在她口中打了千萬次的轉,最後還只能咽回肚子裡,像是一塊永遠也消化不了的磚,見棱見角地硌在那兒,動不動都疼。
一連數日的雨終於停了,闊別已久的明媚日光再次隔窗灑入屋內時竟讓阿裳有種恍如隔日的感覺。她收起了那些陰氳潮濕的思緒,眼下最記掛的是她的兩個弟妹,還有那個總是對她加以指責的母親,男人已過世一年有余,他們現如今過得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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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雲當然知阿裳所想,在她最掛念之際命遊風帶她去見了她最掛念之人。
離開澗水閣穿過隱世繁茂的竹林,穿過一片無人區,又穿過幾個小鎮,奔波五日後阿裳終於見到了她想見之人。
這是個不大不小的村莊,比阿裳之前所在的那個看上去要繁榮熱鬧些,遊風馭馬帶她在一處小院外停下,院內種著一棵杏花樹,在春日裡灼灼其華。
遊風將馬拴好先走進院內,阿裳在看到那些杏花後則開始緊張,「杏」便是她妹妹的乳名。
她怯怯的跟在後面,還未踏入院內便聽到裡面傳來欣喜的叫聲:「哎呀!青姑娘!你今日怎麽來了!」
遊風不答隻挪身於一旁,騰出進院的位置,阿裳在外深呼吸後才小心翼翼的邁入院中,院內的女子愣住,面上的神情定格在欣喜上,再下一刻便紅了眼眶。
「阿裳姐姐...是阿裳姐姐嗎!」
女子便是阿裳同母異父的妹妹。當年阿裳的父親過世未滿一年,她母親便與隔壁村的另一名男子好上,二人暗中偷歡先是生下了弟弟阿樹,沒幾年又生下了妹妹杏兒,再然後男人便跑了,丟下了她們母子四人。阿裳雖對母親的行為有怨,可對這個無辜的妹妹卻從無半點怨心,二人相差五歲,阿裳待她如姐亦如母,感情甚是深厚,她至今仍清楚的記得,被買走的那一天,杏兒在雨中追她直至村口,哭成淚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