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霽剛想改口幫呂念川另尋住處,卻聽見呂念川搖搖頭,道:“我住習慣了這兒,而且平日還能與教坊的姐妹們一起排演,有人做伴解悶,日子倒也悠閑。”
“那便罷了,反正我搬到內城後,離呂姐姐這兒也近了許多,呂姐姐有什麽事便支人來尋我。”
呂念川微微一笑,道:“霽兒托我辦的事,我也會替你辦妥的。不過查清楚源頭後,霽兒打算怎麽做?”
沈霽反問:“呂姐姐有什麽好主意嗎?”
呂念川苦思冥想了會兒,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她習慣從自己的角度出發,以這卑賤低微的身份來看,她很難讓罪魁禍首得到應有的懲罰。
“霽兒這般機靈,想必是想到了法子,就別賣關子了。”
沈霽這才道:“也不是什麽好辦法,就是打算排個雜劇,請些人來排演,待時機成熟再搬上舞台,以還擊吳家。”
還擊手段有多種,但沈霽深知登門叫罵、給人套麻袋一頓打都不足以解決流言蜚語,而“清者自清”那一套更是迂腐天真的做法,所以不如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對方製造流言,她便製造更大的流言。
若論什麽傳播途徑最快速又有效?那必定是與百姓生活息息相關的娛樂方式,比如詩詞、弄影戲(皮影戲)、滑稽戲(相聲)、傀儡戲(木偶戲)、演史(說書、講歷史),及沈霽提及的雜劇等,這眾多的娛樂豐富了百姓的生活,瓦舍也因此得到極大的發展。
所以與其跑去與吳家對峙,還不如讓吳家淪為百姓們的笑話,讓他們也吃一吃飽受流言所傷的苦!
沈霽明知吳老四是她娘筆下的男主角,也是天選之人,自己與之作對必然不會有好下場。可若因此而龜縮不前,任由對方欺負,她還不如將反派這個身份坐實了。
呂念川沒有置喙,因為她知道,就算沈霽的辦法行不通,沈億陸與閻舒也會出來替她掃尾的,所以她並不擔心吳家。她擔心的只是沈霽與李雲杳都是女子,將來子嗣問題必然會惹人懷疑,而沈億陸、閻舒無法庇護她到老,那她又要怎麽解決這個麻煩呢?
——
從呂念川這兒回去後,為防長輩擔心,沈霽還是跑去跟閻舒說了這事,並且將自己的計劃一並告知,道:“我自己若不能解決這件事,只怕還得勞煩娘親。”
雖說不能事事依靠父母,可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事的時候,還是得果斷靠父母朋友。
閻舒瞥了她一眼,道:“那你的動作可要快些,不然傳到你爹那裡,只怕你的雜劇還未寫出來,他便要出面了。”
沈霽:“……”
作者有話說:
劉仙仙:嘿,我風趣幽默。
沈小雞:你風趣幽默?
李姐:不是毒舌嘴賤?
呂姐姐:嗯,她風趣幽默(毒舌嘴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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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過癮
在沈霽托呂念川幫忙追溯謠言的源頭之時, 朝堂之上也發生了不少事情。沈霽只知道她爹天天早出晚歸,明明已經到了該退休的年紀,卻依舊為政務操勞到半夜。
為此沈霽難得乖巧, 沒有去惹她爹生氣, 反而安安分分地窩在書房裡把她的雜劇編排出來。
沈霽天天在李雲杳的眼皮子底下寫雜劇,自然是瞞不過後者, 便有後者這麽一問:“你這寫的是什麽?”
“雜劇。”沈霽也不瞞著李雲杳, 坦白道。
“你何時喜歡雜劇的?”
沈霽的娛樂生活,李雲杳也清楚, 這家夥自從讀書後就很少往外跑了,連她之前最引以為豪的騎射也都落下了不少。平常要麽是去找呂念川聽聽琴曲, 要麽一個月去一兩次瓦舍,聽人講史書,又或是看滑稽戲,雜劇相對接觸得比較少。
不過雜劇跟滑稽戲也頗有淵源,因為雜劇的表現形式頗為豐富, 包含了滑稽戲在其中。但是眼下最受大眾喜愛的雜劇是融合了曲調的演出,——詩詞的發展與曲也有密不可分的關系,如詞牌名, 其實便是詞的一種曲調,相同詞牌名的詞即使內容並不相同, 可也會在此曲調之內。
而曲調使得詩詞歌賦更便於傳播, 更加膾炙人口。因此雜劇中, 通過加入曲調來述說故事, 更容易引人入勝, 讓百姓口口相傳。
李雲杳在夢中那個世界的電視裡了解到那個世界有“京劇”“越劇”“黃梅戲”等戲曲劇種, 雖然她無法追溯這些戲曲劇種的歷史, 但她總覺得與眼下的雜劇應該也是繼承與發展的關系。
如今看到沈霽編排的雜劇,顯然不是加入了滑稽戲那種,但也不是先進行歌舞,再演唱故事,而是將演唱故事與歌舞結合。比起眼下的雜劇,李雲杳覺得更像是夢中那個世界的戲曲。
不待沈霽回答,李雲杳又道:“雜劇似乎不是這樣安排的。”
沈霽抓了抓腦袋:“不是嗎?我也是第一次寫,不太懂,想起娘是專業的,所以就向她請教了。”
她娘可是開創這個世界的作者,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她不找她娘指點,只怕這雜劇寫出來也沒人看,更不足以成為攻破流言、反擊吳家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