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澈買的酒還挺好喝,袋子塞哪去了來著。
嘴上答應:“我再給你寄一個去。”
鬱澈蹙眉:“你送來,我只要自己的。”
林知漾不出聲地笑,已經察覺出她的意思,卻故意逗她:“我不想送嘛。”
“不行。”
“為什麽不行,很遠啊,跑一趟。”
鬱澈說不出話,懷疑這人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自己要追她,她還欺負她。
偏偏拿她沒辦法。
“你過來的時候,我就下廚,你不想嘗嘗嗎?”林知漾吃軟不吃硬,鬱澈改了策略,循循善誘:“給你燉魚湯,做紅燒排骨。”
真tm上道。
眼睛一亮:“什麽時候?”
“明晚六點。我在家裡等你。”
如果林知漾能看見鬱澈的臉,就會發現她表情冷淡,早就不高興了。
原來她還沒有吃的重要。
林知漾這邊掛了電話就地在床上翻滾兩圈,她還沒吃過鬱澈做的東西。
不怪她意志力不堅定,是誘惑太大。
隔日,林知漾一改休閑風,精心穿搭,還買了束花裝進鬱澈的手提袋。
開車到臨川雅居,按響門鈴。
原本散漫愉悅的表情卻在見到陌生人的一霎那僵住。
“?”
眼前的中年男人儒雅隨和,戴著端正的金邊眼鏡,他快速打量一眼林知漾,熱情地笑:“是林小姐吧,快進來,鬱澈正在做飯呢。”
林知漾咽下那句“你哪位”,跟著進去,門才被關上,她就想起這男人是誰了。鬱澈生日那天,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是他。
男人對林知漾有著濃濃的好奇,伸手說:“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鬱誠,鬱澈的親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林知漾:見家長?倒也不用這麽表現。
鬱澈:我不騙人的。
第30章
夏日六點鍾的夕陽無限熱烈,從潔淨的落地窗外投進客廳裡,在與世界告別之前,為冰冷的裝潢增添幾抹亮色。
林知漾努力想扯出一個大方得體的微笑,但表情根本不再由她控制,不爭氣地尷尬著。這跟會不會社交沒有關系,事情實在離譜。
她捧著裝花的手提袋,拘謹地伸出另一隻手:“您好,我是林知漾。”
鬱誠感興趣道:“哪兩個字?”
“知曉的知,蕩漾的漾。”
鬱誠將雙手背在身後,含笑點頭,宛如聚餐時客套的長輩,誇獎說:“父母很會取名字。”
他從開門之後,便不動聲色地打量面前的女人,顯而易見,這女人比鬱澈的年紀小些。
她捧著一束朝氣的向日葵,渾身散發出青春洋溢的氣息,便是現在臉上掛著的小表情尷尬又怔然,也能窺見俏皮活潑。
很難想象,鬱澈會喜歡這種性格的人。
或許是互補?有補過頭的趨勢。
昨天鬱誠開完會,風風火火地開車過來,問到底是什麽事。鬱澈提前給他沏了一壺涼茶,慢條斯理,讓他喝口水再談。
鬱誠一口喝完整杯,“快說。”
“哥,”喚了一聲,鬱澈的聲音平靜而認真:“上回你說,無論我想做什麽,都幫我。”
“我說過。”鬱誠早就想為她做點事,只是尋不到機會,乾脆利落:“你開口就是。”
鬱澈目光柔和了些:“我想追一個人。”
“追?”重複了一遍,鬱誠才敢確定,是“追求”的“追”。
他刨了一下生平經歷,得知鬱澈要追別人,其震撼程度不亞於兒子鬱天出生,他第一次抱在懷裡的感受。
不可思議,卻又開心,夾雜在其中的還有忐忑、緊張等細微情緒。
他試探性地問了句:“是什麽人?”
值得自己妹妹去追。
“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鬱澈停了一下,語氣輕松得仿佛在談論天氣,“她是個女人。”
夏日多暴雨,驚雷入耳,瞳孔瞬時放大。鬱誠啞然無聲了許久,卻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震驚,僅僅是不平靜。
他按著平時處理棘手問題時的習慣,往椅背裡靠,翹起二郎腿的同時燃上煙,也顧不得鬱澈喜歡不喜歡。
在煙霧繚繞裡,他的聲音稍沉:“為什麽是一個女人?”
鬱澈靜靜地吸著二手煙,與他對視,從對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心虛後,她淡然地品了口涼茶。
目光毫無波瀾,不卑不亢地答道:“何必明知故問,大哥當年不是參與者嗎?”
她直截了當點出藏在心裡多年的話,難不成他們真的以為,時間有完善功能,讓一個本來就喜歡女人的人,因為感情受挫就選擇異性。
封閉沉悶的窗戶紙一旦被捅破,風霜雨雪便呼嘯湧入,震耳欲聾。
鬱誠臉色難看,默不作聲地吸完一支煙,思緒回到多年前。他雖然不曾參與過那些事情,可是他知情,是個冷漠又嚴酷的旁觀者。
他無可辯解。
鬱澈今日不為發難,善解人意地給他留了顏面:“或許哥哥沒有參與,只是默許。”
她打開窗透風,散去滿室煙味,頎長清瘦的身影倚在窗邊,“我沒有算舊帳的意思,只是就事論事,想讓哥哥幫我。”
並未因為這番“安慰”而輕松多少,鬱誠臉上的笑意全然不見,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你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