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衛生間裡的一片狼藉後,溫於也鬧的差不多了,嘟囔著回屋睡覺,溫憫生連拖帶拽將人拉上了主臥的床,給他擺了一個不容易被嗆到的安全睡姿,而後才退去。
因為照顧他,溫憫生身上的味道也不太好聞,不過還好她提前知道溫於出去喝了酒,回來後必然又是一堆髒汙需要她處理,所以便沒有提前洗澡,這樣又省下了一些複習的時間。
洗完了澡,溫憫生關緊大臥室的房門,跑到陽台去吹幹了頭髮,晾上衣服,這才有些疲累站到了自己臥室前。
伸手搭在門把上,她想到了剛才那個女人,有些猶豫了。
該面對的早晚都要面對,逃不掉的,溫憫生歎了口氣,將門直接推開。
方才還在自己屋裡的紅衣女人已消失不見,空氣中似乎還飄著一縷不易察覺的淡香。
溫憫生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心情卻談不上輕松。
她的到來與離開都是悄無聲息的,溫憫生卻在震撼與無奈的複雜情緒裡深刻的明白了,這世界當真是造化弄人。
從那個名字穿越時光再一次出現在自己生命裡的那一刻起,平靜已久的海面上濺起第一圈漣漪,在不久的將來,一場風暴必會攜著淒然冷雨墜入這深海,只是海上浪起,最終會將她的世界顛覆成什麽模樣,便不可知了。
溫憫生在臥室門口站了一會,環顧了一圈,目光落在書桌上。
在書堆深處的台燈灑出一小團暖融融的光芒籠著桌面,像是暗夜裡的一顆孤星,兀自長久的亮著。
要逃跑嗎?跑得掉嗎?鬼使會有很多種方法找到自己的。
溫憫生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直到雙腿有些僵硬,深夜的靜有時能夠殺人,而心裡同樣寧靜的人也在謀.殺睡意。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等溫憫生回過味來抬頭看時間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功課還有一些沒有複習完,現在考慮再多都沒有意義。
溫憫生拽著脖子上的毛巾猶豫片刻,還是走到了桌前坐下。
她向來都是這個性格,不管遇到了什麽事情都能淡然處之,絲毫不會影響自己處理眼前事物的心情,既然造化弄人,也必然自有定數,還是多複習一點吧,不然明天的二模考試就不能正常發揮了。
拿起筆正要順著剛剛的思路演算,忽然發現自己桌上多了一張紙,拿起來一看,紙張的頂端赫然寫著幾個大字。
冥府續命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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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熬夜複習到三點半,今天又早早起來給溫於做了早飯和醒酒湯,即使再年輕的身體也遭不住這樣造,於是走在考試路上的溫憫生精神狀態便相當糟糕,腦袋一陣陣電閃雷鳴的刺痛,眼底也是一片青紫。
打了個哈欠,溫憫生拿出紙巾擦擦眼角的淚花,找了個最近的垃圾桶丟進去。距離考試還有兩個小時,溫憫生看了看身後的公交站牌,握緊了手裡的豆漿。
可能還要再一會才會來,溫憫生把書包背到前面,拿出昨晚上整理好的錯題集來看。
考試提前半個小時進場,溫憫生到的時候,考場裡已經坐滿了人,大家因為不熟悉並沒有交談,都安安靜靜的。溫憫生甫一進門,便有幾十雙帶著打量的目光投射過來。
衝對上目光的同學微微一笑,溫憫生拉著書包帶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開始考試的鈴聲響起,接過前面同學傳過來的試卷,用小臂把試卷邊角撫平,溫憫生拿起一隻黑筆開始認真答題。
語文和歷史是她的強項,所以寫題時也格外認真,爭取做到最好。
前面幾道題目都算不上難,溫憫生在心裡松了口氣,把試卷翻過來準備答後面的題時,忽然覺出哪裡不對勁。
抬起頭,教室裡的燈有一盞正好在自己頭頂,按理說她的桌面應該很明亮才對,可是她明顯感覺到,自己這裡的光線與其他地方不大一樣,像是經過了什麽透明東西的過濾,有些黯淡。
溫憫生眨了眨眼,確認不是自己眼睛有什麽問題後,隻反應了一會便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手掌順著桌面向左摸去,果然在桌子的邊緣處摸到了什麽東西。
這手感,似乎是某種質感十分舒適的布料。
溫憫生抬起頭,兩位監考老師縮在講台後,百無聊賴的低聲交談著,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輕輕歎了口氣,溫憫生把壓在試卷下的草稿紙翻出來,寫上了幾個字。
我現在在考試,很重要。
那片衣角動了動,草稿紙上那句話後多了一行字。
你已時日不多。
溫憫生繼續寫到,那個東西我看過了,我覺得我暫時並不需要。
隔了一會後,三個字慢慢出現,為什麽?
看了眼掛在教室後方的鍾,溫憫生盤算著考試剩余時間,沒有繼續寫下去,而是把草稿紙背過來放在一邊,繼續答起了題。
手裡的那片衣角靜默了會,猛然抽離,頭頂的光線恢復正常,被翻過去的草稿紙上又浮現出了幾個字。
4月16號下午1點23分。
溫憫生定定的看了這個日期幾秒,先是驚訝一瞬,而後是認真的思考,不過也沒持續多久,便將草稿紙拿過來重新壓在試卷下,拿著筆靜靜琢磨了一分鍾,重新答起了題。
還有...一天啊。
第2章 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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