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亞楠突然停下了步,腰杆子筆挺僵硬地直起腦袋。
“喂,怎麽不走了?”
突然的停步讓王真真冷不丁打了個機靈,猶猶豫豫往前探去腦袋。
“我們……好像打擾到人家睡覺了……”
笑聲十分僵硬,就是再不懂得怎麽看氣氛的人也能聽出問題來,王真真稍稍往前挪了步,脖子一伸,兩眼一眯,登時渾身顫得像個敲響的古鍾。
“嘶……”
“噓,安靜。”
卡在喉嚨裡的話聲沒能尖叫出來,回轉的僵硬便將它堵了回去。
穆潔的表情看起來很冷靜,但王真真看得出來她現在的情況和自己沒差,不像溫思琪那個女人,她無法從對方臉上讀取冷靜以外的其它情緒,就和眼前的蛇一樣冷血。
對,蛇一樣。
雖然站的遠了點,但王真真看得清楚,三米外的一棵樹上纏著一條棕色,帶著一節一節顏色較為鮮明,如同斑馬色一樣的蛇。
那條蛇暫無法分辨長度,看起來不是很粗,大概有自己上胳膊細弱,沒有電視裡讓人頭皮發麻的粗壯,陽光沒能穿過樹葉在它鱗片上灑下凌冽的光輝,看起來有點橢圓的腦袋也沒有棱角分明的危險。
應該不是條毒蛇……
有限的知識帶來了無知的慶幸,看著那條對她們吐信子的蛇,王真真輕輕籲了口氣將自己藏到穆潔身後,小聲的說:“它不會攻擊我們吧。”
“應該……不會吧?”
姚亞楠擔不了準,她又不是蛇,哪猜得到蛇在想什麽,說不定人家現在餓了呢?
這條路是沒法過了。
“我們繞路吧。”
“我也這麽想……”
姚亞楠沒有反對好姐妹的提議,雙眼死死且‘諂媚’地盯著那條攔路蛇的腦袋,挪著小碎步一點一點往邊上讓。
蛇爺,您先請!
也許真的是姚亞楠說的那樣打擾到了人家睡覺,攔路蛇沒有對她們進行任何追擊,吐著信子將身軀掩進密葉之中,只剩肌膚摩挲在樹乾上發出的窸聲留在三人耳中。
呼~得救了……
姚亞楠毫無形象喘著大口氣,一並冷汗隨風顫栗,她毫不在意放任四肢發泄畏懼。
太可怕了,是真的蛇啊,不是存在別人描述裡的遙遠,是真真切切就在面前的蛇,是文字、影像無法表達的真實。
攏攏手掌,雖然沒有觸摸到實質的光滑,但手心卻有種鮮明的觸感。
是討厭的光滑。
有點惡心……
嫌棄地咧咧嘴,心裡邊的恐懼頓時被惡心掩去些許。
一條絲巾貼上了額頭擦去顫栗的冷汗。
姚亞楠沒有拒絕來自好姐妹的溫柔,笑著說:“我沒事,就是有點犯惡心,果然我還是喜歡毛茸茸的生物。”
老鼠除外。
穆潔盯著姚亞楠的臉望了好許,方收起絲巾放進衣兜:“走吧。”
“嗯。”
“切。”
扶著樹,王真真很不感冒瞥了眼去,目光在穆潔身上停留片刻,又斂了去。
雖是短暫卻還是引起了穆潔的注意,瞟了眼去,後者沒有理會,俯下身撿起一根長棍。
“拿著,走的時候挑挑草叢,免得又鑽出什麽東西來。”
“嗯……不用那麽長吧?”
棍子約有三米長,粗細一隻手便能掌握,用來打草驚蛇似乎太長了些。
王真真白了眼去,“不長,這根剛好,太短了它要是隨棍上,你來得及撒手?”
有道是打蛇隨棍上,棍子長一點撒手的時候好歹有個退路。
說的很有道理,姚亞楠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索性就同意了,把裝有空瓶子的泡沫箱交給穆潔和王真真,自己接過長棍走在前頭領路,順便打草驚蛇。
一路十分無聊,可能是她們三個都是女性,陽氣不如男性有誘惑力,再沒有哪條蛇願意出來一展妖嬈。
正好,她們也不想見到它們,一路無聊卻是平安抵達了昨天找到的水窪。
水還是那個樣子,放在平日裡誰都不願多看一眼,現在也是一樣。
王真真不想靠近水窪,就自薦擔起警戒任務,攥著長棍雙肩微抬,小心四周風吹草動。
姚亞楠和穆潔蹲在水窪邊,用帶來的空瓶子,小瓶裝大瓶,因為沒有漏鬥,瓶口又小,水邊裝邊漏,滴答滴答在水窪裡撿起一縷縷水紋,毫無意境。
水窪的水不多,沒多久就見了底,帶來的空瓶子隻裝了一半,這點水根本不夠她們用兩天,或許今天就沒了。
如果明天就能得救的話……
姚亞楠搖了搖頭,將腦袋裡的臆想甩出去。
“我們回去吧。”
回去吧。
第15章 海島第2天 為了活著
啪——啪——
乾柴在火堆裡劈裡啪啦,火勢不大,風也不大,火焰隨風搖擺。
韓唐躺在樹下,側著身子又往火堆加了根乾柴,和兩條剛折下的樹枝。
剛折下的樹枝能不能擋柴燒,韓唐不知道,反正放進去就是了,大不了少放幾根,這麽大的火總不會被一兩根樹枝燒出的汁水給滅了。
調整了下柴的位子,好讓火有鑽的空間,韓唐又給自己換了個舒適的姿勢,再拿起被放在一旁的半成品遮陽帽。
帽子雖然沒有完成,但從已經完成的部分來看,這頂帽子的編織人手藝實在不怎麽樣,粗糙的好像下一秒就會張開來‘啪’地解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