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臣身體往後仰了些,雙手撐靠在兩側的桌沿上,這是個放松的姿勢:
“今晚我想殺一個人,因此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進入月芒大廈,恰好你這個時候邀請了我,我就立刻答應了。”
狐旬有些意外,她目光灼灼地盯著郎臣:“殺誰?你的意思是,你利用了我嗎?你要為此道歉嗎?”
“無所謂是誰,但至少得是一個少尉級別的吧。”
郎臣別過頭去,兩鬢的黑發滑落下來,擋住了她光潔的側臉,“對不起,狐旬,我……”
郎臣知道她利用了狐旬,可是她有自己不得不做的苦衷。
這樣兩難的情景下,郎臣覺得每一句話都很難說出口,她對狐旬的每一句道歉,都讓她覺得這是無恥的辯駁,郎臣再也說不下去,空間陷入了一陣僵硬的沉默。
半晌,狐旬清脆的聲音響起,像風鈴一樣回響在空曠的室內:
“那我不得不給你推薦夜鶯,因為我早就看不慣那家夥了。
她可是正兒八經的上尉呢,就她那三腳貓的功夫,你殺她保證不費半點功夫。”
“但是郎臣,你能告訴我,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加入了什麽勢力?鐵薔薇還是藍玫瑰?亦或是赫古拉的帝宮?”
郎臣沉默了一瞬,隨後她大大方方地承認了:“這只是和鐵薔薇的一個暫時性的交易。”
“那麽郎臣,如果我說,”狐旬不動聲色地往右後方退了幾步,直到身體能自由活動,“我也只是為了一個迫不得已的交易呢?”
刹那間,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扔出兩顆煙霧彈。
大霧四起,郎臣大驚,隱約看到狐旬已經端起那把AUG,瞄準了她。
砰砰!
射擊的聲音恍如就在耳邊響起,郎臣早已經兩步跨到方桌旁邊的機器之後,但很快她就驚訝地發現,槍聲並非是狐旬的方向傳來的。
緊接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司空大聲喊道:“郎臣小姐!”
隨後就是她驚恐尖銳的慘叫聲,槍械室的大門被人用暴力從外拆除,一行人全副武裝,魚貫而入。
“呸!誰放的煙霧?”
領頭的高個子女人痛罵一聲,摘下帽子,露出了她那頭標志性的金發。
她那雙藍色的瞳孔裡透露出趾高氣昂的神采,夜鶯瀟灑地一甩手銬,“哢噠”一聲輕響中,她挑釁地看著狐旬,話卻是對郎臣講的:
“郎臣小姐,您已經被捕了。”
第25章
Chapter25
“夜鶯!”狐旬仍舊保持著端槍的動作,卻沒再瞄準郎臣。對上夜鶯那挑釁的目光,狐旬惱怒地質問道,“誰允許你擅闖我的木倉械室的?”
“呵呵,”夜鶯輕笑一聲,從口袋中摸出一紙文件,挑釁地抖了抖,遞出去,“狐,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到底是誰允許我這麽做的!”
文書上,鮮豔的理刑司、清理部紅章還墨印未乾,和黑字洇在一起,觸目驚心。
空曠的木倉械室裡,瞬間被蜂擁而入的帝國軍官給擠滿了。
夜鶯顯然對自己的人手胸有成竹,冷笑一聲:“劉希勳,你把這批捕文件拿過去,讓狐好好地看清楚!”
劉希勳立刻從夜鶯手裡接過文件,一本正經地走上前去,一邊給狐旬展示,一邊解釋:
“狐,這位郎臣小姐多次阻止帝國在赫古拉雨林的貿易,先前負責貿易運輸的芙蘭尼上尉就是死於她手。她的罪證剛被夜鶯大人查到,這是合法逮捕……”
“狐旬,還端著槍發什麽呆?”夜鶯一邊揮手示意劉希勳回來,一邊對狐旬頤指氣使,“現在帝國重犯就在你身邊,你的槍不對著她,難道對著我嗎!”
狐旬環視四周,沉默著——她能感受到郎臣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那種感覺就像是要把她灼出一個洞來,讓她沒有回視的勇氣。
夜鶯尖銳的嗓音再度響起:“狐,你再不開槍,就等著被判個通敵罪——閃開閃開!”
那對鎖鏈三面刃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銀色細閃,如矯健的遊龍,撲過寬大的方桌,直射夜鶯的眼睛。
砰砰砰!
一時間,眾人大嘩,綿密的流彈如同雨點,朝著房間中央飛射。
郎臣俯身滑過桌面,閃身來到夜鶯跟前。
僅僅這一瞬間,夜鶯閉眼的同時早已經急退好幾步,抓了好幾個隊員擋在自己面前。
郎臣急抖手腕,鎖鏈牽引著刀刃秒滑過擋在夜鶯跟前那幾名隊員的喉嚨,紅色的血柱高高噴湧,如串串瑪瑙珠簾;
郎臣借著人群遮掩,隨手奪過其中一名隊員的微衝,正要反手邊掃射邊退,誰想夜鶯和劉希勳一左一右,欺身而上。
夜鶯身法相當靈活,在人滿為患的室內打鬥,正是她的主場。
她雖然傷害不了郎臣,但再加上一個劉希勳在旁邊干擾,郎臣也暫時傷害不了夜鶯。
“笨蛋劉希勳,還不趕緊幫我擋!你要看著我死嗎!”
郎臣不知什麽時候繞到了夜鶯的身後,雙拳如同萬鈞重錘,灌耳直下!
夜鶯大急,一邊怒罵一邊後退,偏偏她現在所處的正好是木倉械室的門口,旁邊就是狐旬的衣櫃,根本讓不開。
嘶——
這一刻,劉希勳原本微胖的身體突然開始膨脹,緊身的製服嘶嘶裂開,線條漂亮的肌肉,皮膚下青色的血管在製服間若隱若現。她的速度也在這一瞬間提高了數十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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