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慈朝前頭蘇裡唐的方向努努嘴,“影響夠壞了,還能壞到哪裡去。”
話……是沒錯啦, 但是不能自暴自棄破罐破摔不是嘛。“你得要撥亂反正。”
“我沒那本事, 小申有就行。”
說到莊申那洋洋得意的勁,尾巴都要翹起來了,比跟海塞姆在一起的時候更討厭。
探路的人和偵察機器人帶來此處空無一人的情報後, 眾人上路, 朝寺廟進發。
作為一個非常規景點, 一個人也沒有, 連工作人員都不見, 大家倒也不覺得奇怪。
安西的寺廟遺址, 旅行者罕至。除非是信徒探訪、學者考察、真愛尋訪,鮮少有人會特地跑一趟。原因不難理解:一則安西地大, 來旅行基本都在路上,一天坐八小時車不稀奇,這些遺址, 多在人跡罕至的地方, 要來得特意繞上一圈, 都是成本。
二則,遺址本身大同小異,風化的土堆沙牆,像蘇巴什寺廟這種能看出個樣子的少之又少。但即便能看出樣子,也不是打卡旅行團想看的樣子。這裡一沒有佛像可許願,二沒有金身綠松石可估價,三沒有功德箱功德簿,四沒有算命的斷前程,來幹嘛呢?就是要打卡刷朋友圈,路上的古城遺址各種土堆已足夠湊夠一條九宮格。
三則,比起國人,外國人更喜歡這些,但是安西屬於敏感地區,不對外開放自由行,屈茲*更是敏感地區中的敏感地區,團隊遊能進來的少之又少,非定製組團不會到這來。想看的進不來,能看的不想去,越是深入安西腹地,寺廟、古城遺跡越是人煙稀少。
人少,於遺址本身並無傷害,如果遺址會笑,估計會大笑三聲。風化的土堆經不起雕琢,多來點人刻什麽某某某到此一遊、某某某與某某1314,它們很快就會散架消散於天地之間。
悠長的歲月仁慈地留下過去的殘影,今人卻不放過它們,敲骨吸髓。
三個小團體一路朝上,不緊不慢,莊申這個小團體多了個阿拉丁,瞧著誰要幫扶便拉上一把。整條道上,只聽到哢哢的腳步聲和呼呼的喘氣聲,因為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不得不始終保持警惕。
沒多會兒,抵達土堆寺廟,海塞姆見唯一可能有點知情的白淨識完全不知情的樣子,便吩咐手下到處搜查。
莊申喂白芷喝過水,休息一會兒之後,問白慈要不要四下看看。
白慈十分勉強。她對這些土堆疙瘩全無好奇,也無興趣。但是莊申躍躍欲試,抑不住興奮。她又不想一個人和海塞姆、蘇裡唐待在一起,隻好說:“好吧。”
“那麽勉強?”
她比比手指,“有一點點。”
“那你……”
“不要,我們一起。”
二大一小手牽手,小的發問,大的答,邊上還有個虔誠的白淨識,春遊味十足。
白慈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偏偏莊申跟白芷說得津津有味。
“這裡原先有的東西,有些去了龜茲博物館,大部分被之前來的強盜探險隊給偷走了。在我們發掘這裡之前,第一批進來的是日本人,大谷東亞探險隊,他們卷了一批東西跑路。第二批進來的法國人伯希和、俄國人貝勒佐夫斯,這兩隊更過分,在這裡展開發掘競賽,比比今天誰挖得多,跟狗刨屎坑似的挖得底朝天。之後還有第三次,第三次也是大谷東亞探險隊,他們挖到個很有名的東西——舍利盒。”
說到舍利盒,莊申看了白慈一眼,繼續道,“那個舍利盒外麵包著一圈金箔,小日本不小心把金箔弄壞了,一看,誒,金箔裡面是彩色的。然後他扒拉扒拉,把金箔剝開,發現裡面是一副很漂亮的龜茲樂舞圖,不光漂亮,還很完整。據推測這畫是說龜茲國王宴請重要客人,好酒好肉,載歌載舞,能被國王以那麽高規格宴請的呀,應該……”
越說越覺得這描述和白慈之前手頭上做成全息投影的舍利盒相仿。當時驚豔於舍利盒鮮豔的色澤,她還有疑問。
那個來訪的客人,眼熟。
白慈說像她。莊申覺得沒那麽像。比起白慈,那客人更像是……
“應該什麽?”聽到一半正在興頭,說故事的人不講了,吊人胃口實在可惡。白慈忍不住發問,“應該是誰?”
“是小小芷!”
“啊?我女兒穿越了嗎?”
“不不不,我是說,那個客人比起你,長得更像小小芷。”莊申抓住白慈的手臂搖啊搖,“你記不記得,你那個舍利盒,給我看過的舍利盒,上面有個貴客,我說眼熟你說像你我說不像的?”
“原先不記得,現在想起來了,你別搖,臭猴子你別搖,給你搖暈了。”
“像不像小芷像不像?”
白慈想了想,搖頭。
“明明很像啊。”
“我想不起來了。”
“……”
成功騙到莊申,白慈咯咯笑,“好啦,騙你的,小芷像那個客人,比我像。所以那個客人是?”
“王。”
“我們的先人。”
“女國的王。”
白淨識、白慈和莊申三人異口同聲。
“海塞姆。”白慈報完名字前後四周看有沒有人在。確定沒什麽人之後,繼續說道,“這些年,海塞姆偷偷留下一批文物,文物和龜茲有關,圖案都是佛像、天女和神秘貴客。”
“你的意思是,海塞姆已經猜到神秘貴客和女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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