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世子想不出來,不如哪日想好了再知會本宮。”赫連幼清說著就要抽身離開。
顧文君心下一急,盯著赫連幼清巧笑倩兮的眉眼,腦袋一熱顧不上其他,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迫使’人又傾身挨向了她。“殿下!”
赫連幼清抬眼看向了她。
眸光盈盈如落日春雨,熠熠生輝。
對方也不說話,隻這般看著顧文君。
顧文君忽感口乾舌燥,以往那股子伶牙俐齒卻在這時仿若統統忘了乾淨,腦袋裡瞬間想的竟然不是赫連幼清這家夥變得讓人琢磨不同,反倒想的是對方的眼睛真是好看的厲害。
厲害的到她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摸向了對方眼尾,觸手的溫熱連帶著指尖都跟著發燙。
她手指剛剛壓上,兩人俱是一怔,心思各異起來。
“我想不出,你告訴我罷。”顧文君溫聲道。
語調倒是較之以往親昵了不少。
赫連幼清眸光一顫,繼而睫毛盈盈一落,輕聲道:“他即是假死,為的便是恢復自由之身。”
原來吐蕃王族的繼任者早就對活佛虎視眈眈,為掌控更多權勢,意圖以中原之手借刀殺人,是以小活佛和赫連幼清達成協議,便以假死順勢而為金蟬脫殼,而後赤腳天下雲遊四方。
小活佛體內的蠱蟲將於十二日成熟,而當天便是她和赫連幼清成婚之日。
想來這一切都應是赫連幼清算準了才對。
顧文君雖心知了答案,但心底委實卻升起道不明的意味。
這意味對的還不是旁人,正是赫連幼清。
顧文君暗歎。
美色惑人。
而與她有同樣想法的還有赫連幼清。
若是不是美色惑人,怎麽就輕易地說(問)出口了呢。
就在兩人都心思各異時,守在殿外的司琴走了進來,原來是黔南王妃段氏入宮覲見。
赫連幼清頷首,司琴領命當即出了殿門引人入殿。
顧文君站起了身。
段氏現在盯上了她,赫連幼清於殿內召見對方,自己在怕是不妥。
顧文君道:“段氏既然入宮覲見,臣便先告退了。”
顧文君起身告退,一轉頭段氏已經走入了殿內,她腳下一頓,鞠了一禮,作為同是五柱國的氏族,段氏作為黔南王妃,理應是該受顧文君這一禮。
“世子這是要出宮?”段氏開口道。
“是。”顧文君道。
段氏笑了笑,話音卻顯得意味不明。“這怕是不妥。”
顧文君腳下一頓,她抬眼看向段氏。
段氏嘴角雖銜著一抹笑,但眸中卻無半分笑意。“殿下以為呢?”
她話鋒卻是指向了赫連幼清。
一直留意兩人的赫連幼清淡聲道:“世子身子有礙,不予留宮,何來不妥?”
“殿下一句有礙,倒是把前因後果摘得乾乾淨淨。”段氏含笑的微微一歎。
“王妃,你逾越了。”赫連幼清依舊坐在那裡,眉目清越。
“倒是妾身的不是,不過世人皆知忠言逆耳是不愛人聽的,妾身也不過是說了肺腑之言。”段氏溫聲道,她轉頭看向顧文君,聲音平靜,偏個說出的話不免讓顧文君心下古怪。“世子好走。”
總覺得對方說‘好走’更像是要送她上路……
就在顧文君剛剛向前走了一步,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胸口傳來,登時痛得顧文君腳下捂住胸口踉蹌跌倒在地。
赫連幼清見了失了分寸,忙過來抱住顧文君。
“文君!”
顧文君疼的臉色慘白說不出半個字,胸口的鈍痛仿若將心臟都啃食撕扯。
“妾身不是說了?世子最好不要離開的。”黔南王妃溫柔的說著。
她的話讓一時亂了陣腳的赫連幼清當即反應過來,怒火攻心厲聲喝道:“段氏!你做了什麽!”
第31章
顧文君痛的幾近痙攣。
一面驚駭她身子怎麽差的這般地步,一面卻又心驚這身子不好莫不是和段氏有關?
“妾身哪用做什麽,一切也不過是希望殿下行個方便。”段氏輕聲道。“殿下便不好奇,世子這病症已有五年之久,何來妾身進宮了,便複發了呢?”
赫連幼清正欲厲聲喝問,懷裡的顧文君卻猛地用力抓住了她伏在她胸口的手,赫連幼清一驚,忙低頭看去,卻見顧文君斷斷續續開了口。
“莫不是……晚輩……身上的頑疾和王妃……有關?”
“世子這話便是抬舉了。”段氏盈盈笑道。
顧文君正待開口詢問,哪知下一刻胸口的鈍痛傳來,疼的她說不出半個字。
“殿下對世子這般上心,理應也該明白妾身做娘的心情。”段氏微微垂下眼。“二郎自小就離了我,如今身死不明委實是令妾身難過,好在天可憐見,讓妾身得知了二郎下落,之前妾身已擺明誠意,以幽州十二騎作為交換,偏個殿下給予的答覆模棱兩可,也怪妾身愚鈍,是猜不透殿下的心思。”她聲音輕慢,徐徐又道:“眼下還有十二日,妾身是真的等不了了。”
“段氏,本宮念你思兒心切…….”
之後的話顧文君卻是聽不到了,事實上在開口說第一句話時便已然耗費了她絕大部分精力,徹底暈厥過去前她隻覺得赫連幼清眼底冷得滲人,等到醒來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她躺在榻上,身下的柔軟卻難抵渾身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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