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明半昏睡著,隻覺得胸口一燙,有股暖意從肌膚上傳來,她睜開雙眼。
鬱開擦得仔細,小心,她雖然看不見,但兩人那麽久的親密,她早已熟知了柳月明每一處肌膚的絲滑,每一處位置在哪。
盡管如此,她的臉還是害羞得紅了起來,因為這是交易之外的親密接觸。
柳月明緋紅的臉頰,迷離的眼,比某個時候還要動情。
等毛巾冷卻之後,鬱開的手指顫了顫,才從被子裡探出去。
身體的汗水被抹乾,柳月明舒服多了,沒一會兒,鬱開有擰了片熱毛巾,慢條斯理地疊好,柔柔放在她的額頭上。
她的心微微一動,小朋友對她,為何這麽好。
情緒起來時,她搖了搖頭,不對,兩人只是那樣的關系,鬱開不過隨手照顧罷了。
她不願意讓自己再陷入過去的痛苦中,若是再次陷入,那麽以後的噩夢,無盡的回憶,會一直糾纏她。
鬱開重新端起碗,白瓷杓子輕輕舀了一杓,然後放在她自己的紅唇之上,試了試水溫,才遞給柳月明:“月明姐,喝藥了。”
她眼神瞥開,頭往反方向側了側:“不。”
鬱開身體輕輕聳起,持著湯杓往她嘴邊遞。
還未入口,那股苦味就刺激著她的唾液,分泌出難以下咽的味道來。
她抿唇:“你該回去了。”
鬱開眼神顫了顫:“哈?”
“不是要跨年嗎?你不和宿舍的人一起?”
“月明姐,宿舍只有我一個人。”
柳月明氣弱微微:“差點忘記了。”
藥杓再次無情朝她遞來,鬱開雙眼滿含擔憂:“月明姐,不喝不會好的。”她像哄小孩子似的,語氣弱弱,哄騙著她:“你,你要是喝了,我就答應,你那天提的要求。”
她說這話,臉色瞬間漲紅,雪白的臉頰像是開出了一朵桃花,粉色嬌豔。
柳月明掐著鼻梁:“什麽要求。”
鬱開抿了抿薄唇,身體靠在床沿,頭緩緩湊過來,能感受到她身上柔和氣質,帶著害羞,還有些不恥。
溫熱的氣息撲入耳朵,鬱開說了些話,弄的她瞬間咳嗽起來。
她凌厲轉眸時,鬱開已經縮回了頭,鴉羽似的睫毛壓著眼裡的羞斂:“如何?”
美得跟妲己似的,偏偏在她病重的時候來勾人。
她悶了口氣,點點頭:“嗯。”
鬱開雙眸閃著光,端起碗來,一杓一杓喂她。
柳月明噎著口水,像是喝著湯藥一般,痛苦難掩。
再次醒來,她撐開雙眸,室內黑黢黢的,周圍空空蕩蕩,分明一個人都沒有。
好奇怪,她為何會做那樣的夢。
難道是自己這些時間,和鬱開呆一起太久,出現了幻覺。
*
學校附近的酒吧,裝潢及硬件設置都不如市中心,但是勝在便宜,還有很多學生妹子兼職,這附近又是藝術學院集聚地,漂亮的迎賓和服務員不計其數。
盡管如此,鬱開的顏值,也能在眾多繁花中,豔冠群芳。
鬱開前世就不喜歡聲色場所,因為在這種環境下,不管你是出於好奇也好,放松也好,總有人帶著有色眼鏡看你,你既然能來這種地方,說明也很寂寞。
其他的同學都因為開心,一個個開始喝起來,慶祝今天的勝利收官,也慶祝新年的到來。
她心裡閃過一絲顧慮,前世的今天,柳月明好像,生病了。
那個時候她在外地拍戲,拍完就過來找她,也不知道是舟車勞頓,還是天氣突然變冷的原因。
原本約好的甜蜜一夜,變成了柳月明高燒不止,躺在床上,臉頰燒得像是紅透的番茄,讓人心疼極了。
她照顧她照顧得小心翼翼,任憑柳月明怎麽鬧,怎麽不肯喝藥,她都跟一個小小的狗狗一般,看著自己的主人,耐心撫慰著她。
那個時候,她明白,自己的心會跟著柳月明的心情轉變,柳月明不舒服了,她比她還要難受。
她甚至,還答應了柳月明那樣的要求,才哄得驕傲的她喝一口藥。
這一世,有了太多的改變,意味著,她不用再經歷過去的那些事,那些情緒,她只需要靜靜等待自己的機緣,然後越早獨立行走,越早逃離柳月明的手心。
她松了口氣,舉著酒杯輕輕抿了一口,肆意地看著周圍人的神情,心情別樣好。一個抬眸,正好撞上不遠處的視線。
那道視線柔柔和和的,朝她瞥了過來。
鬱開驚了驚,剛想招手同她打招呼,卻被她製止了,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對她勾了勾手,示意她過去。
倒像是看了她很久了嗎?
鬱開端著啤酒杯,穿過嘈雜的人群,聽著吵鬧的音樂,燈光打在她的臉上,讓她在黑暗和光明之間閃回,尤其豔麗奪目。
好不容易擠到陳妍面前,她笑著和她打招呼:“陳前輩。”
陳妍笑了笑:“早就看見你了。”
“對呀,真有緣。”鬱開聽不見她說話,隻小聲點點頭:“我敬你一杯。”
敬她前世關照,也敬她這個人厲害,她很欽佩她。
陳妍言笑晏晏,纖細的手指端起高腳杯,往她的杯子輕輕一靠,兩人舉著酒杯。
鬱開一飲而盡,陳妍抿了一口紅酒,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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