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之後,那端收起啜泣:“我安排人來接你。”
從南城飛北京需要三個小時。
一路上,鬱開也在思索,她自己的問題。
人是需要各種糾纏的感情,才得以存活,各種關系圈,才看得見自己的展示。
倘若一個人真的拋棄了親情友情愛情,一個人去了深山老林,那不就是掃地僧人了。
她問過自己,為什麽會在親情愛情方面受傷,無外乎是有所期待。
那麽,她是在意的。
如今,有些血緣關系的人身體不好,她內心也油然生出牽掛來。
打心底地,她希望外婆能好。
三個小時候,飛機落了地,是雲遇來接她。
雲遇依舊擺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穿著高定西裝,套深藍色羊毛外套,衣領上的貂毛難掩她依舊霸道的氣質。
雲遇坐在副駕駛,她坐在後面。
本是兩人坐後面的,她不願意同她坐一條板凳,打心底也不承認她是姐姐。
姐姐會欺騙自己的妹妹,間接害死對方嗎?
司機沉靜地開著車,雲遇坐在前面,優雅地掏出打火機,點燃藍色鑲邊的煙條。
她對著車窗外吐氣,手腕搭車腕上,將煙灰抖在外面。
半響,她躺平,從後視鏡看鬱開,一雙眼睛流露出我是你姐姐,你要聽我的氣質。
鬱開沒搭理她,短暫地對時候,橫著眼睛看向別處。
雲遇笑了聲:“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鬱開:“你說遷戶口嗎?”她冷冷對話。
雲遇:“對呀。”
鬱開:“雲大小姐,我不遷對你來說是好事,以後錢財都是你的。”
她笑著看向後視鏡,和她目光相接:“或者,我遷回來,你遷出去,錢都是我的。”
司機眼神跳了跳,匆匆瞥了一眼後視鏡,感覺到車內劍拔弩張,若不是他幾十年的開車技藝,早已經一腳刹車刹了下去。
雲大小姐是個暴脾氣,被人這麽說,臉自然紅了,但是強忍著竟沒發火:“爺爺奶奶都老了,外婆也生病了我沒有綁架你,是他們想看你,遷回來,也好圓老人家一個心願。”
鬱開沉默,不想同她多說話,她抱著雙臂:“再說吧。”
半個小時後,車子開進醫院。
鬱開和雲遇一同進了住院室,到了病房門口,一家人都站在那兒等著。
雲滄海和慧英朝她看過來,慧英伸手招了招她:“小開。”
她走上前,被一雙溫熱的小手拉著,走到一個白頭蒼發的人面前。
男人帶著貝雷帽,穿得小馬甲,西裝褲,一身乾淨筆挺。
“這是外公。”
男人笑著對他點頭:“辛苦了。”
心中百感交加,無法形容是什麽滋味。
是親近,又陌生的感覺。
介紹了外公,又有一對老人從遠處走過來。
均是打扮得得體大方,是她的爺爺和奶奶。
家庭完整,幸福。
鬱開暢想著,小時候倘若在這裡長大,命運是不是就不一樣了呢?
腦海閃過一絲絲希冀,鬱開搖搖頭,倘若小時候在這裡長大,她也不會遇見柳月明了吧。
兩者相比,還是遇見柳月明比較好。
思緒了一會兒,慧英拉著她到了病床前。
床上躺著的事她外婆,此時,已經處於病危狀態,嘴上插著氧氣罩,臉色慘白,正昏昏睡著。
一旁的慧英坐下,牽著那雙發皺的手:“媽,小開來了。”
鬱開這才知道,她的離開,不僅僅是慧英一個人的難受,只要是血脈牽連的,都十分疼惜她。
或許是因為血脈的感應,床上的女人聽了動靜,眼睛微微撐開,朝著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很配合湊上去,嘴皮子打著顫:“外婆。”
老人眼睛一亮:“啊?這是誰啊。”
慧英眼睛通紅,她抹著淚:“這是老二啊。”
“老二?”
“真是老二啊,好啊,好啊。”
她本想還多問幾句,慧英就同她說:“媽,你好好修養,她已經回家了,等以後啊,有的是時間和她說話。”
“好,好。”
鬱開退出房間時,看見她一直對著她笑。
內心也再一次被牽動,原來被牽掛著,竟是這種感覺。
出來後,慧英領著她走了兩圈。
一邊走,一邊跟她說:“你外婆年紀大了,我生怕她抗不過,才叫你過來,讓她看一眼你,耽擱你的時間了。”
鬱開:“沒什麽耽擱的,這段時間,我剛好放寒假了。”
公司也沒有安排,最近的確沒有什麽工作。
慧英壓著哭泣,她寶貝女兒,年紀才十九歲,就去娛樂圈打拚了,必定受了很多的苦,又想勸著她不要繼續打拚,但是見她樂此不疲,也不敢過多規勸,隻說:“你也要多注意休息,這次回北京,多玩幾天,順便回家看看。”
鬱開也一並答應了。
臨近晚上,護士小姐說到病人有好轉,呼吸順暢了許多,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
一下子,家裡人都開心起來。
更是覺得因為鬱開的到來,讓她的外婆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說得跟小說似的,鬱開也挺開心。
不過還要留院觀察幾天,這邊,雲遇負責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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