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著浴室的門:“你怎麽了?哪裡不舒服嗎?”
鬱開的聲音嗡嗡的,說沒事。
黑色的人影慢慢站起,隨後,浴室門一被拉開,露出一張慘白的臉,鬱開的身體,像是軟泥似的,朝她靠來。
鬱開的臉頰貼著她的頸窩,肌膚冰涼,滲著濕汗。
“鬱開。”柳月明一驚,伸手摟著她的腰,把她往床上拖。
鬱開生的高,腿又長,她費了好些力才把她拖上床。
見她捂著肚子,面色慘白,連唇珠都是白色,柳月明立即會意過來。
鬱開來姨媽了。
那她今天還,做了那麽多武打動作。
她替鬱開掖好被子,見慘白的小臉露在外面,嘴裡念叨著:“月明姐,別凶我。”
柳月明呼吸一屏,心口像是被什麽撞擊了一般。
“我不凶你。”為何要凶。
在她的心裡,她很凶嗎?
她撩開鬱開臉頰上的濕發,指腹在她的發間輕輕壓了壓:“小鬱,你先休息。”
鬱開眉頭蹙著,像是不喜歡摸她頭,一把抓住她的手,往臉上貼了貼:“月明姐,我會聽話的。”
她的肌膚像是小嬰兒一般,又軟又糯,個性乖巧得不得了,從指被上傳來的觸感,像是一股電流,直穿她身體的五髒六腑。
此時的鬱開,竟和夢裡面有一些相似。
柳月明登時看呆了,不過,眼下不是發愣的時候。
她松開手,輕腳輕手退了出去。
鬱開做了一個夢,夢境裡,竟全是前世發生過的事。
那日,她來著姨媽,忍著痛拍完了打籃球的戲份。
一回來,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感覺命不久矣。
柳月明推門而入,臉色陰冷:“你覺得你很厲害嗎?鬱開。”
她一面凶著,一面把被子往她身上一扔:“作為歡漾的藝人,不知道保護自己的身體,想來也乾不長。”
鬱開氣若遊絲,又是害怕,又是驚:“月明姐,別凶我。”
她瞪著小鹿般的眼,雙眼懇求。
柳月明表情凌厲,又隨手扔了兩個暖手寶給她:“拿去,墊在腰後面,再喊一句疼,就開除你。”
“好。”
鬱開拿著暖手寶,反手的時候,卻是怎麽都弄不好。
柳月明嘖了一身,起身靠上前,伸手抓過她的暖手寶:“躺下去。”
鬱開照做。
而後,柳月明的手摸向她的腰間,把她輕輕往上一撈,在她的腰後墊了暖手寶。
那個時候,她能感受到柳月明的溫度,抱著她,心口貼得很緊,她能聽見柳月明的心跳,能聞到她的呼吸,能感受到她的溫度。那是僅有了,稀少的,被她照顧的溫柔。
柳月明起身,替她掖好被子。
鬱開盯著她:“月明姐。”
“怎?”
“我以後會聽話的。”
乖乖的。
對方並未回答她,夢境就此斷了。
她沉沉睡去。
十分鍾後,陳貞敲開了門。
柳月明起身,擔心鬱開被吵醒,和陳貞走到角落。
買了暖手寶、紅糖薑茶、還有布諾芬。
陳貞抬頭:“老板,你要的電熱毯,沒有找到。”
柳月明擺手:“沒事,足夠了。”
陳貞朝房間看了看:“鬱小姐她,真的太拚了。”
想來,鬱開似乎跟她提過要來大姨媽的事,好巧不巧,竟在這一天。
她思忖了一會兒:“你去說說,鬱開明天的戲,換成我的,先拍我的那部分。”
也好給孩子放一天假,剛剛那個樣子,看上去像是要抽過去了。
陳貞點頭:“好,那麽,不打擾你了。”
柳月明:“嗯。”
見柳月明回了房間,陳貞才微微松口氣。
她嘴角勾了勾,轉身返回片場。
作為經紀人,她的事情有很多,柳月明不止這一部戲,還有其他的高奢廣告,以及活動在等著她,包括即將參加的金像獎頒獎典禮。
她必須協調好這些工作。
剛一出門,就接到了電話。
陳貞壓著聲音:“嗯,好的廖總,兩個星期後。我協調好時間。麻煩您了。”
掛了電話,陳貞坐電梯下樓。
拐彎處,見一個女生身影,盧麗麗穿著灰色連帽衛衣,黑白色格子休閑褲,正站在電梯門口,手裡抱著一大堆東西。
是去找鬱開嗎?陳貞思索了會兒,可這個時候。
電梯叮一聲響了。
盧麗麗抬頭看了一眼,待裡面的人群散開,才慢悠悠擠進電梯。
她抱著堆零食,轉身按下三樓。
正發愣間,只見一個纖細窈窕的身影,身著小西裝,包臀裙,黑色半透明絲襪,踩著高跟鞋,頭髮一絲不苟扎起來,氣質出眾的陳貞站在門口,正衝她微笑。
“哈。”盧麗麗嘴巴張成o字。
耳朵像是被刺了一般,她聽到了什麽?
“花花,你有時間嗎?”
有有有,非常有。
在那電梯就要關閉上,她連忙伸出一條腿,橫在中間。
電梯自動開了。盧麗麗狼狽從電梯出來,一面給裡面的人道歉。
再轉過頭來,對著陳貞笑,兩個眼睛都是閃著的:“陳貞姐,你找我?”
陳貞是個大忙人,竟然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請她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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