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聊關於經紀人的事。
兩個人坐在咖啡館的舊木桌椅上,說起彼此的經歷。
陳貞今年二十八,從八年前就跟著柳月明。
那個時候她還未畢業,沒有任何的工作經驗,也不太會說話,不太會交際。公司都不喜歡她這樣的個性,覺得她不擅長處理人際關系。
是柳月明親自要的她,要她做經紀人。
盧麗麗吸著咖啡,頭點著:“所以,月明姐不但人美,還心善。”
陳貞點頭:“老板對我也很好。”
盧麗麗悵然,定睛看著陳貞:“其實,陳貞姐和月明姐一樣,都是那種,外冷內熱的人,對吧。”
陳貞抿了會兒唇,微笑點頭。
*
輕腳輕手回房間,柳月明坐在床的一側,把暖手寶拿出來,撕開預備好。
她正對著鬱開的臉,回想她剛剛說的話。
她很凶嗎?
那是不是,要學學某人,溫柔一點兒?
咳咳。
柳月明噎了口水,等暖手寶自動發熱,才學著輕聲喊她:“小鬱,小鬱。”
“我給你貼暖寶寶。”
這樣夠溫柔吧。
她俯身下去,輕輕撩開被子,伸手穿過鬱開的腰。把她輕輕撈起。
鬱開眉頭皺了一下,嘴裡哼唧一聲。
把兩個暖手寶貼她腰後的,勾著她的身,慢慢地,慢慢地往下壓。
這個時候的小鬱,可軟可乖巧。
她正躺在她的胸前,小臉貼得緊緊的,一雙長睫毛自然卷翹,根根分明。
就是臉色白了些。
柳月明忍不住上手,在她睫毛上撥了撥。
這一撥,鬱開的眼睛睜開,和她對視上。
對方像受了什麽驚嚇似的,楞了一下,一把從她懷裡逃開。
胸口處的溫度下降,心跟著一涼。
柳月明不明白她在怕什麽。
鬱開喘著熱氣,抬頭看她:“月明姐,你什麽時候來的。”
柳月明上前,把她往下推到,替她蓋好被子,一雙眼睛橫過去:“在你倒在浴室裡的時候。”
遇開躺下,感受到腰後有一股暖暖的溫度。
用手探了探,原來是暖手寶。
鬱開松口氣。
原來,剛剛是夢啊,竟夢見了前世,柳月明的壓迫感十足。
和前世不一樣,柳月明未對她發怒,反而很溫和。
四月的天氣,柳月明穿著件紅色毛衣,
開水在房間裡咕嚕咕嚕冒出聲響,柳月明洗好杯子,將一整條紅糖倒入杯子裡,一面衝泡著。
其實,前世,柳月明也這般對過她的。
在她難受的時候,衝好紅糖,還用嘴探了探溫度,才遞給她。
只是,態度不一樣。
前世,柳月明把水杯往床頭櫃一放,轉身就走了。
這一世,柳月明坐在床前,用杓子攪動著紅糖水,還一邊吹,一邊試水溫。
詫異的她啞口無言。
讓她一度認為這紅糖有毒。
“小鬱,紅糖水。”
柳月明舀了一杓,輕輕吹了一下。
鬱開猶豫咳了咳:“月明姐,我自己來吧。”
柳月明眼神嚴厲:“你躺著。”
她隻好作罷,背靠著床,讓對方一口一口喂自己。
“還疼不。”
柳月明一邊喂,一邊問她。
鬱開搖搖頭:“不疼了。”
“那就不要吃藥了,有副作用。”
“嗯。”
安靜了會兒,空氣中,只有她喝藥,還要柳月明舀藥的聲音。
柳月明又說:“怎麽不請假。”
終於,還是繞到這個問題上。
鬱開思忖:“機會難得。”
柳月明嘴角微微一沉,正要放下杯子,對鬱開大罵一頓,但剛一放下,頓時又拿了起來。
她瞥了一眼鬱開的唇,有些血色了,不然非得教訓她。
“幹什麽這麽拚,今天不拍,明天還可以,明天不行,後天也可以。”
還是沒忍住說她,不過語氣緩了許多。
這種不要命的努力法,她還是頭一次遇到。
鬱開搖頭:“說今天的事堆到明天,那明天的事呢,是不是要堆到後天。”
真是倔脾氣。
這小朋友,真是說不聽。
她放下杯子,伸手扯了張紙,往鬱開嘴角胡亂一抹:“不管怎樣,我已經給你請了假,你好好休息。”
鬱開再要說什麽,就被柳月明按了回去。
她一雙眼充斥著警告:“鬱開,你的命只有一條,除了你自己,你覺得還有誰在意你。”
疼在自己身上,即使看到鬱開有多疼,柳月明再感同身受,也不及對方身體的十分之一。
鬱開也不在說話,點了點頭,把被子拉到脖子窩,徐徐睡去。
柳月明溫柔不過五分鍾,她就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溫柔的料。
怎麽學都學不來陳某人。
還是凶一點,比較有用。
春夜靜謐,窗外的風吹進來,徐徐溫柔。
柳月明托著腮,靜靜看著床上睡美人,似乎,鬱開只在睡著時,像極了夢裡樣子。
唇角微彎,呼吸均勻,睫毛濃密卷翹,一雙眉不畫而濃,鬱開生得濃眉大眼,睡覺時,眼睛閉上,彎彎的,像是兩道淺淺月牙,乖巧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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