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就是分叉路口,往左是九曲回腸的近道,往右是車輛稀少的小道。
老張放慢速度,給了一腳刹車,把方向盤往右輕輕一打,車輪碾壓著細碎的石頭,帶著整個車子往右前行。
只是,剛一上小路,就聽見左後方傳來了砰地一聲巨響。
柳月明被震醒,偏頭朝左邊看過去,只見一輛拖著粉白豬兒的大貨車後,撞上了一輛白色小轎車。
此刻,濃煙四起,後面接二連三的停車聲,鳴笛聲,連連響應。
老張立即靠邊停車,繞到後備箱,取出兩罐滅火器,朝出事車輛跑去。
很多人都下了車,紛紛上前幫忙。
滅火的滅火,放警示器的放警示器。
柳月明整顆心懸浮起來,飄飄若失魂,她呼吸一時不暢,心歎,真的發生車禍了。
和她一樣震驚的還有陳貞,她捂著嘴,看了一眼車禍現場,又看了一眼柳月明,驚異到不知道說什麽。
“老板。”
柳月明神情恍惚:“所以我之前真的錯過了鬱開的生日?”
不只是生日。
此刻,柳月明腦海裡湧入了更多了記憶。
那些記憶,鮮活地像是發生過一般。
與其說是夢,倒不如說是真實存在過的。
為什麽,為什麽夢境和現實會重疊。
為什麽她有能力預知未來。
一次兩次可以。
鬱開送她的藍色方巾、金像獎、還有車禍,還有鬱開給她煮藥,喂她喝藥,這些,這些都不是夢。
她生病時,鬱開守在她的身旁,喂她煎藥熬藥,哄她喝下。
她過生日時,鬱開送給她藍色小方巾,想讓她帶,她只因犯困,沒有帶。
過年的時候,她以為自己要死在浴缸裡,是鬱開哭著衝了進來抱起她。
還有......,金像獎、車禍、還有無數次床笫之歡,那些夢裡夢外的不同記憶。
曾經的鬱開是害羞的、小心翼翼的,現在的鬱開是大膽的、平和的。
這些不是夢啊,是真實發生過的,存在過的記憶!
一想到這,柳月明心口抽搐,連帶著手也發抖,顫抖地點開晉江app,打開那本還在連載的小說。
小說名《重生之......》。
此時此刻,只有一種現象能解釋她的經歷。
她重生了。
橫店,晚八點。
鬱開本打算過一個平平常常的生,卻被盧麗麗拉著,硬是到了繁華的步行街。
盧麗麗邊走邊說:“十九歲的生日,怎麽能普普通通過呢,公司撥了你一大筆生日禮金,還有高級的餐廳,三層高的生日蛋糕,不去白不去。”
嗯,蛋糕三層高,上面最好還臥著個公主之類的,是藝人過生日的標配。
鬱開拗不過她,隻好跟著往前走。
走到步行街拐角處,盧麗麗按照吩咐,把鬱開放到了路邊。
她指一條道:“哎喲鬱開,我內急,你自己先上去。從這個樓梯往上走再右拐,餐廳門口會有人接待你的。”
鬱開關切拉著她:“你哪裡不舒服,我不著急上去,我陪你吧。”
盧麗麗連忙推著她:“不不不,我真的有急事,還要等一會兒呢,你先上去。”
說罷,盧麗麗撒開鬱開的手,猛地身後的廁所方向走去。
盧麗麗身穿白色t恤、藍色短褲、腳蹬運動鞋,一個跨步到了廁所門口的樹下。
咳咳,陳貞果然在那。
依舊是小西裝加包臀裙,職業女性的標配。
盧麗麗笑嘻嘻地走上前,像是做夢一般。
陳貞真的回來了,兩周不見,陳貞的皮膚越發吹彈可破,夏天的風吹起她的長發,每一根栗子色的發絲,都那麽氣質典雅。
“陳貞姐,好久不見。”
腮幫子都笑酸了,盧麗麗的嘴還放不下來。
陳貞見了她,笑著與她打招呼:“鬱小姐已經上去了吧。”
盧麗麗點頭:“嗯嗯。”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盧麗麗有些不好意思:“香港......。”
話還沒說完,陳貞從包裡掏出一個護手霜,眼眸狹長,帶著純澈:“花花,這個送你。”
盧麗麗受寵若驚,雙手接過,差點鞠躬道謝了:“這是送給我的嗎?”
陳貞笑著點頭:“嗯。”
盧麗麗咬了咬嘴唇,喜悅溢於言表:“謝謝。”
陳貞:“不客氣,作為歡漾員工,每個人都有的。”
盧麗麗:“......。”
還以為是單給她一個人的。
不過,護手霜是陳妍親手買的,親手帶著坐飛機回來,再親手遞給她的,總歸是不一樣的。
她依舊像是寶貝疼惜著。
陳貞:“老板說還需要一點裝飾品,花花,你能陪我去買嗎?”
為了支開盧麗麗,讓老板和鬱開同學享受二人世界,陳貞也隻好這麽做了。
盧麗麗舔了下嘴唇:“好的呀。”
*
鬱開盯著幽暗樓道,站在風中發緊,還說是地段繁華的步行街,怎麽燈沒亮。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腳慢悠悠朝樓上走去。
小白鞋踩在古木地板上,發出咯吱聲響,那一聲響,像是連接了某處電流一般,從她的腳底心迸發,蔓延,一瞬間點亮樓道兩旁的暖黃小吊燈。
眼前忽然一亮,鬱開哇了一聲,楞在原地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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