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稚愣了愣,沒動。她把冰淇淋又往上遞了遞,示意她接過去。
寧稚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接了過來。
她什麽都沒問,等寧稚接了冰淇淋,便又走了。
房門再度關上。
寧稚捧著那個冰淇淋,慢慢地舔,一直等到奶奶回家。
而接下去好幾天,也沒有人偷偷議論她躲在樓梯裡哭的事情。
於是寧稚知道那個姐姐沒有把這件事說出去,這讓她感到既安下了心,又覺得不好意思。
等又過了幾天,再遇見那個住在對門的姐姐時,寧稚主動和她打了招呼:“我叫寧稚,你叫我寧寧吧。”
她說的時候好擔心,畢竟這個姐姐看起來很高冷的樣子,那天雖然給了她一個冰淇淋,但一個字都沒跟她講過。
但沒想到她人很好,雖然有些意外的樣子,卻還是在她自我介紹後,說:“我叫沈宜之。”
沈宜之走下樓,保姆車就在樓下等著。
她坐上車,才閉上了眼睛,輕輕吐出一口氣。
梅蘭布置的場地,和她們以前住的那棟樓太相似了。
不止寧稚想起了那天,沈宜之也記得。
老房子藏不住秘密,今天發生的事,明天整棟樓的人都知道了,更何況是對門多出了個孩子那麽大的事。
她早就知道寧稚,也知道她爸媽離婚了,都不想撫養她。
那天在樓道裡見到她,明明還在掉眼淚,一看到她出現,居然就擺出了防備的模樣,迅速地把眼淚擦乾淨,皺眉望著她,那臉上的表情分明是“你敢說出去試試”。
她給了她一個甜筒,因為天氣很熱。
卻沒想到自尊心那麽強,又這麽沒有安全感的人,居然隻用一個小小的甜筒就能敲開她厚厚的殼,就能聽到她又別扭又期待地說:“你叫我寧寧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我來了,不好意思遲到了。
霸王票沒時間謝了,我攢幾天,攢幾天比較有氣勢。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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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稚想了一路都沒明白沈宜之怎麽了,她為什麽不高興。
江鵬來跟她講了一下這三個月在劇組裡的行程安排。
某平台的年中盛典很重要,你不能缺席,某個雜志的封面談下來了,安排在月底,還要去某個綜藝當幫唱嘉賓,這樣那樣加起來也不少了,都還只是這個月的。
不過和寧稚以前的工作量相比,這些連零頭都算不上。
自從進了劇組,寧稚覺得自己就跟來度假似的,雖然壓力大,要學的東西也多,但跟以前那種忙得連睡覺都隨便找地方湊合的生活比,這兩天的節奏實在舒緩多了,至少她每天都能睡夠六個小時。
大概就是太閑了,導致她開始想七想八,一直在想她白天哪裡做得不好,沈宜之為什麽不開心。
想得煩了,寧稚暗自嘟噥,沈宜之還是別出現的好,過去六年,沒有她,寧稚還是順順當當地過來了,她一出現,寧稚的心思就完全亂了。
真是一個害人精。
“這些都和劇組商量好了的,梅導都同意了,到時候我來接你。”江鵬交代完了工作,看了看手表,他訂了九點的機票,公司剛從電影學院挖了幾個新人,讓他帶兩個月。
當經紀人的大概都有點碎碎念的脾氣,臨走前,他還不依不饒地嘮嘮叨叨,直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才匆匆離開。
寧稚送他到門外,回來後,打開了昨天下載的那個社交app。
她想不出沈宜之究竟怎麽了,就想跟人說說話,昨天那個0929還挺好的。
雖然她一上來就叫寧稚小狗,但寧稚感覺這個人還是挺有分寸感的,和她說一說煩心事應該沒關系。
於是寧稚對著 0929把沈宜之好一通控訴。
沈宜之也在酒店,和寧稚隻隔了幾間客房的距離。
助理周彤給她鋪好了床,熨好了明天要穿的衣服,要離開時,卻發現沈宜之對著剛打開的電腦,居然在發呆。
她鼻梁上架著副無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眸低斂著,不知在想什麽。
周彤敲了敲開著的門,沈宜之抬起頭,沒出聲,隻用眼神詢問她有什麽事。
周彤給她當了六七年生活助理,早就習慣了她私下裡沉默的樣子。
這好像是許多醉心拍戲的演員的通病,接的角色越多變,在電影裡花的精力越多,私底下就越沉默,就像是把一半的魂都舍在了電影裡似的。
“早上起來不是挺高興的,像撿了什麽稀世珍寶似的,怎麽去了趟片場回來,就魂不守舍了?”周彤站門邊,問了一句。
沈宜之聽是關心她,笑了一下,搖搖頭,沒說話。
這時,桌上的手機亮了屏幕,沈宜之瞥了一眼,立即拿了起來。
小狗發來的消息。
“你好,我要抱怨一下我同事。”她還挺禮貌地打了招呼。
然後就是一連串生氣的控訴。
“她非常可惡,還冷漠,一般人很難和她搭話。”
“而且喜怒不定,你不知道她怎麽突然就高興,又突然就生氣。”
“其他同事在工作中有好的表現,她惜字如金,連誇獎都很敷衍。”
“我沒見過比她更難相處的人,冷漠又嚴格。”
周彤見她低頭看手機,以為她在處理正事,便說:“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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