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最近幾場戲拍完,她的情緒波動劇烈,會下意識地尋找沈宜之,就像池生會情不自禁地靠近阮茵夢,她也想待在沈宜之身邊。
一靠近沈宜之,那些劇烈波動的情緒,憤懣傷心也好,喜悅興奮也好,都能平複下來,哪怕沈宜之什麽都不說,她的存在,她的氣息就是好的安撫。
她不想表現得太入戲,她知道沈宜之不喜歡這樣,便在她們待一起時找著各種話來講。
講過她今年下半年要出專輯,講過期末考沒考,跟學校說好了開學補考,希望別掛科,講過很多話,不過基本每次都以不歡而散告終。
她還問過沈宜之喜歡什麽樣的女生。
沈宜之反問她,是下部戲打算演狗仔嗎這麽八卦。
寧稚好心地說,我可以以局外人的眼光幫你掌掌眼,以免你荷爾蒙作祟,識人不清。
沈宜之懟她,管好你自己。
寧稚說的時候是真心的,她早就出局淘汰了,看看是什麽樣的人能得到她喜歡了這麽多年的沈宜之的青眼也不錯。
但是不歡而散後,她又覺得舍不得,她一點也不想沈宜之去喜歡別人。
拍攝到了電影最關鍵的地方,寧稚為了保持狀態,大部分時間都讓自己沉浸在角色裡。於是話漸漸少了下來,倒是和沈宜之說過,她理解為什麽許多演員都熱愛這份工作了。
能沉浸式地過另一種人生,尤其是還有這樣濃烈的感情,真的讓人很著迷。
池生依然在努力,但她很難再找到一份工作。
她也很累,因為阮茵夢沒有給過她任何回應,她們之間的關系像一根脆弱的絲線,稍不注意就斷了,她如果松手的話,阮茵夢不會做任何挽留。
她只能一個人撐著。
補習班下課,池生騎車回家。
經過一條幽暗深邃的街時,她停了下來。阮茵夢上班的會所就在這條街上,她白天經過時,那裡很安靜,看不出任何聲色犬馬的痕跡,只是一座幽靜的建築。
那它夜晚是什麽樣的?
池生在街口看了一會兒,轉彎騎了過去。
她知道她不該去,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在多日的疲憊之後,在被阮茵夢有意地隔開之後,在夜晚的倦意擊敗了理智後。
她甚至說不清她為什麽過去,是為了了解阮茵夢的生活,還是為了別的什麽。
她騎到那家會所外,夜晚的建築和白天截然不同的熱鬧,燈光也喧囂富貴,裡頭進進出出的滿是人,門口停滿了車。
池生朝那裡看,看得一陣茫然。
一個女的攙著一名喝得爛醉的男人出來。
男人醉得路都走不直,倒是不忘吃豆腐,身子故意往女人身上貼,手也不老實地朝她身上摸。
池生掃了一眼,神色凝住了。
男人的手刻意地往阮茵夢胸上蹭,阮茵夢的妝極濃,風塵得像最不起眼的庸脂俗粉。
她應付慣了這種事,有技巧地躲過,既不惹惱客人,也不被他揩油,好不容易扶著他走下一級台階,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池生。
阮茵夢的臉色驟然變了,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像被人剝光了扔在雪地裡,最後一層尊嚴被剝得乾乾淨淨。
但隻一秒,她就反應過來,她哪還有什麽尊嚴,這不就是她所求的?讓池生親眼看到,也沒什麽不好的。
她身體主動地貼到男人身上,媚笑起來:“您小心些。”
將男人送上車,按照規矩鞠躬,直到車子開走,阮茵夢才直起身,與就在三米外的池生對視。
她就這樣面對面地將最後一層遮掩扯開,赤.裸裸展現給池生看。
池生緊緊握著車把,眼睛已經紅透了,她咬緊了牙關,身體卻控制不住地發抖。
阮茵夢笑了一下,姿態輕慢,毫不在乎地轉過身。
“想參與我的未來?”
“想了解我的過去?”
“你真的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嗎?”
她感覺得到背後那道心傷憤怒的目光,她的笑容消失,神色木然地走進燈火輝煌的門。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經常請假,但其實更得挺多的,按照一章三千字算的話,一周有五六章,沒更的時候也沒偷懶,只是寫得不滿意,只能第二天繼續改,只要寫完,就會放上來的。
更新時間一般都在凌晨,睡醒看一眼就好了,不要等。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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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的, 一路渾渾噩噩 ,想了什麽做了什麽都不知道,那段記憶就像被抽走了一般, 只知道她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家。
奶奶問了她什麽, 她也沒聽清, 仿佛回了一句我睡覺了, 又仿佛沒有,她關上臥室門, 點了燈,拉開桌前的椅子坐下。
身體不受控制地發抖,她握緊了拳,深呼吸了好幾遍,都平複不下來。
知道是一回事,真的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她接受不了。
她在椅子上坐到凌晨, 快要天亮的時候,阮茵夢回家了。
她上了樓,決定和阮茵夢談談。
阮茵夢家像上次一樣掩著門,是猜到了她會來。
但這回,池生沒有那樣喜悅甜蜜的感覺了, 反倒有種不好的直覺, 阮茵夢既然猜到她會來, 自然也就想好了如何應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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