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盡量把感覺說得詳細,擔心彭姠之害怕,但由於第一次把這種感受宣之於口,她的耳朵紅透了,脖子也紅透了,臉上的脂粉也醉透了。
彭姠之沒來由地想哭。
她吻著紀鳴橙的耳廓,說:“試一試。”
愛一定是一場不受控的宿醉,頭昏腦脹四肢酸軟心尖發麻,可靈魂會飄起來,讓你變得很輕很輕,像是可以到達任何地方,像是可以在風裡自由地生長。
她被小心地進入了,來人很禮貌,給她充足的時間做準備,不僅是這幾分鍾,還有這一年,這十年。
其實不是很難受,但也沒有多大的歡愉可言,更多的是心理上,她仿佛能感受到紀鳴橙手指的形狀,用閉眼的方式,用私密的方式。
她感到紀鳴橙在自己的生命中進進出出,不厭其煩,她並不覺得這條道路崎嶇或者狹窄,也不因為任何目的而長途跋涉,她隻想要接近她,取悅她。
彭姠之抬起手,捂住自己微微濡濕的眼睛,哽咽了。
旅途結束後,她問紀鳴橙:“能不能不要出去,再待一會兒。”
紀鳴橙在她的身體裡。她想邀請她,再待一會兒,再親密無間一會兒。
第97章
三月,春風重逢的季節。當然也是萬物複蘇的季節。
紀鳴橙的診所在臨江路開業,起名“橙之口腔”。
這個名字很有小心思,隻認識紀醫生的熟客以為是“紀鳴橙的牙科診所”,而同時認識彭姠之的人就不一樣了。
開業那天沒有鑼鼓喧天也沒有鞭炮齊鳴,外灘更不允許放兩個音響很有排場地動次打次,只有幾個花籃,都不算大,店鋪前方很乾淨,雪化得差不多了,怕朋友們來滑倒,紀鳴橙請人把冰碴子再鏟了一遍。
紀鳴橙的診所是預約製,之前一直在她這裡做正畸的患者資源都預約到了頭一周,而開業第一天基本沒有新客,彭姠之很勤勞,在門口的幾條街派發傳單。
一抬頭,見兩輛車停在門口,於舟蘇唱向挽晁新她們來了,還領著晁牌牌。
卷發撩人的大禦姐彭姠之站在店前,看著她們一個個大衣加身,哈著白氣,光鮮亮麗地從豪車上下來,突然覺得特有排面。
看來晁新這兩年也是沒少賺啊,上初中的小牌牌都隱隱有大家閨秀的氣質了。
“發傳單兒?”走在最前面的於舟驚了,這大冷風天的。
“高端的診所往往要用最樸素的攬客方式,”彭姠之笑一聲,熟練地塞幾張傳單到她們手裡,“進去吧,裡面沒人。”
她當先把剩下的傳單抱著,轉身進門,打了個哆嗦:“紀大夫。”
紀鳴橙從樓梯上下來,手揣在白大褂的兜裡。
樸實的低馬尾,不起眼的眼鏡,不施粉黛的臉,白大褂裡是高領毛衣,和彭姠之花枝招展的打扮是相反數。
“行走的九五折來了。”彭姠之靠在前台,跟靠在吧台似的,風情萬種。
蘇唱的腳步一頓,看看自己手上的傳單——開業酬賓,三月項目全場八折。
“看我幹嘛?”彭姠之杵著臉,“人那誰說了,誰給蘇唱省一分錢,都是看不起她。”
“誰說的?”於舟好奇。
“那次我直播嘮嗑,她粉絲說的,i唱說的。”彭姠之一副“這不是姐能理解的群體”的表情,搖搖頭。
紀鳴橙走過來:“坐吧。”
六人坐在休息區的小沙發上,牌牌站著,看一眼坐下倒茶的紀鳴橙,把臉埋在晁新脖子裡,扭捏了。
嘿,彭姠之點她:“你幹嘛?”幹嘛一副少女懷春的表情。
“她最近看的一本小說,主角是牙醫,她很崇拜。”晁新擁著她,笑笑說。
彭姠之眯眼,竊竊問:“百合文啊?”
“無CP。”
“嚇死,我還以為我祖傳的直女牌匾送不出去了。”
“少讓她看點這些網絡小說,眼看著孩子都早熟了。”彭姠之看她對紀鳴橙花癡,有點酸,但不多。
“是哈,”於舟跟向挽說,“回頭你把她微博那個叫‘彭姠之’的帳號取關了吧,三天兩頭髮合照什麽的,挺帶壞小朋友。”
彭姠之恨她。
紀鳴橙抿唇笑。
“我說,你們就來看一眼,喝杯茶,蹭個飯?有沒有口腔問題,有沒有?”彭姠之把傳單裹成一個小圓筒,在茶幾上敲了敲,給自己打個節奏起范兒,“以後你們的牙,全歸我了,你們要敢去別的醫院,就絕交。”
“啊,”於舟哀道,“你們診所很貴的,我要有點小毛病,去三甲醫院也不行嗎,那個能用醫保啊。”
“少來,你全職寫文,有五險一金嗎?”
“我幫蘇唱問啊,她公司的人都有醫保有定點醫院。”於舟說。
“嘶……你提醒我了,”彭姠之眸光閃閃,對著蘇唱和晁新點點下巴,“你倆還有工作室呢,回頭帶點傳單回去,務必員工人手一份。”
“你這人做起生意來,怎麽這麽趕盡殺絕啊?”於舟嘖嘖稱奇,“以前彭導最大氣,最敞亮,最不計較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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