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婆要養嘛,今時不同往日。
彭姠之拉牌牌:“過來,彭姨看看,你這小牙齒長得怎麽樣,端不端正,哎我怎麽覺得你嘴有點凸啊,要不要做個正畸啊?紀鳴橙,你幫她看看?”
紀鳴橙靠過來,牌牌驚恐地捂住嘴,要哭了。
“我嘴不凸啊媽。”她轉頭小聲問晁新。
“我看凸。”彭姠之很堅持。
“不凸吧,向老師。”她又弱弱轉向向挽。
向挽蹙眉:“你挪開手,轉過去,我瞧瞧。”
牌牌忐忑地側對著她,向挽伸出一個食指比劃比劃,偏臉對晁新道:“好似不在一條線上。”
“是有點。”晁新也認真看,點頭。
牌牌瞪大眼,淚花兒都要出來了,聽晁新架著二郎腿,問紀鳴橙:“如果做正畸,大概多少錢?”
“隱形矯正6萬左右,常規矯正3萬。”紀鳴橙慢吞吞道。
話音剛落,向挽柔聲道:“我瞧著,不凸。”
她再豎起食指,探出胳膊:“這樣瞧,便在一條線上,方才竟是晃神兒了。”
“真的嗎?”牌牌眨著忽閃忽閃的大眼,很可憐,“真的嗎?到底凸不凸啊,於舟舟,蘇唱……”
她挨個求助,於舟把她拉過去,左右看:“不凸,這不正常嘴嗎?”
蘇唱也抬眼:“正常。”
“真噠?”牌牌含淚問紀鳴橙,她比較聽醫生的。
“張嘴我看看。”紀鳴橙笑了笑。
“啊——”牌牌用盡畢生力氣張大嘴。
“咬合沒有問題,牙齒也挺整齊的,不用做,”紀鳴橙淡淡道,說完提醒她,“閉上吧。”
牌牌覺得自己更可憐了,委屈地看一眼晁新和向挽,撲到於舟懷裡:“我今晚去你家睡吧,我想離家出走了。”
彭姠之笑倒在紀鳴橙身上,小聲跟她說:“好玩兒吧,這小孩兒可好忽悠了,哈哈哈。”
紀鳴橙掖了掖嘴角。
於舟抱著牌牌輕聲說:“你最近在我家住得有點多,你小姨可能會嫉妒我們。去紀老師家裡住吧,她們倆很喜歡你的。”
她說完,彎了彎眼睛。
彭姠之輕輕用腳尖踢她,這八大芹菜也越來越壞了,分明就是派出小團子,打擾她倆二人世界呢。
牌牌瞄一眼紀鳴橙,哼哼唧唧的又不好意思了。
幾人聊了一會兒,去隔壁的餐廳吃飯,是一家西餐廳,牌牌看到薯角什麽的就很開心了, 又跟晁新一起看玻璃窗外,樹上沒化的霜花。
於舟和彭姠之去洗手間,洗完手,彭姠之正要出去,突然被於舟拉住,在洗手台前跟她聊天。
“你真把車什麽的賣了?”她問彭姠之。
“嗯,開這個店了啊。”
於舟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說:“看這裝修,得不少錢吧,你把你所有錢都投進去了?”
“差不多吧,怎麽了?”
“那……”於舟不知道該不該問,但她覺得作為朋友,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彭姠之,畢竟倆人沒在一起多久,“那這個診所,有你的名字嗎?”
彭姠之一聽就明白了,把她拉到一邊,悄悄說:“我佔98%。”
於舟倒吸一口涼氣:“你投了這麽多。”
“不是,她投得比較多,但她給了我98%。”
“那你這也不好收吧,這個,感覺挺不好的。”於舟很操心。
“我知道,你當我什麽人呢,”彭姠之讓她放心,“但她這個診所吧,我是一竅不通,沒了她什麽也不是,她寫我名,就是想讓我有點安全感。她提這個的時候,我倆剛吵架和好,挺嚴重的那種。”
“我當時很高興她想跟我‘不分你我’,當然也在想,要是我不答應,非得算清楚,她肯定挺難受的,怕我不是真的原諒她。她這人吧,其實也不是特別有安全感,我管著她的錢,她還挺開心的。”彭姠之抿抿嘴唇,望著遠處看菜單的紀鳴橙,笑了。
“但後來我想了很多。”在和紀鳴橙一起為裝修精打細算的時候,在倆人一個個核對醫療器械的時候。
在一點點和紀鳴橙把未來生活像搭積木一樣搭起來的時候。
她開始明白,一段穩固而健康的關系,不是用犧牲和付出來證明,而該用收獲和成果。
不是她能給你多少錢,你能為她賣幾輛車,而是你們兩個人最終都能得到更好的。
“開業前,我找你家蘇唱科普投資知識,她跟我說可以單擬分紅協議,我就跟橙子補了一份協議約定分紅比例,後續賺錢,她佔大頭。這樣,咱倆還是分不開,但也算平衡。”
她扇著蝴蝶一樣好看的睫毛,輕輕垂了垂,像收斂翅膀,倦鳥歸巢。
於舟看著她,覺得她真的不一樣了,她在愛情裡沒有橫衝直撞,也沒有盲目享受,她真的在思考,在為兩個人的將來打算和考慮。
“挺神奇吧,她教我的。”彭姠之笑著感歎。
她開始在感情裡動腦子了,怎樣為對方好,怎樣彼此依靠,最好能夠實現長久互利與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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