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晴晴怎麽摔了。”彭姠之叫出聲。
我晴晴?紀鳴橙看她一眼。
彭姠之扇扇睫毛:“怎了?”
紀鳴橙垂下眼簾,毫無波瀾:“你看起來,跟她挺熟的。”
哎喲,小芝麻湯圓蘸醋了,也太好笑了,紙片人的醋都吃。
“我這不是代入你了嗎?”彭姠之趕緊說,“哪怕是同人,沒真摔,我都怪心疼的。”
“你平時上班下樓什麽的,可得小心點兒,不然要是腳崴了,我得多難受啊。”她狗狗眼,眨巴眨巴眼睛。
做作。紀鳴橙平靜地看著她,但眼簾開合的動作緩了下來,柔了下來。
切,小樣兒,誰不知道她暗暗腹誹自己啊,但紀鳴橙就是這樣,彭姠之只要誇她,愛她,疼她,哪怕是口嗨,她也開心,鳥悄兒地開心。
“她們要回家了。”紀鳴橙說。
“怎的呢?”
“有點快。”
“不吧,我覺得她寫得挺好的,咱倆剛遇上那陣,我就老想把你拐回家。”進度快是八大芹菜的優點,彭姠之必須得承認。
“是嗎?”紀鳴橙悠悠反問,老想拐回家?
嘿嘿。彭姠之但笑不語。
“哎呀,繼續看,我覺得,嘖,能有發展。”她笑眯眯地說。
……
彭芸的房子在高檔小區旁邊的老式單元樓,還是她結婚之前自己買的,沒電梯,就四層,樓下是門面,二層往上爬有一個小露台,頂樓的平台晾了一排排衣服,有老年人愛去上面種菜和喂雞。
彭芸就住在四樓,她領著紀晴晴爬上去,樓道很黑,聲控燈也不亮了,她熟練地掏出鑰匙,都不需要燈照,徑直就送入鑰匙孔,手一擰,門開了。
裡面有老式家具的味道,聞起來算不得很好的木料,還有一點殘存的飯香。
彭芸開燈,簡單的一室一廳,一眼就能看到格局,餐廳和客廳沒有分開,上面用罩子蓋著剩菜和剩飯,玄關的鞋堆了好幾雙,亂七八糟的,不過拖鞋就隻一雙。
她打開鞋櫃,給紀晴晴找了一雙男式的涼拖,襯得她的腳尤其小,走起來吧嗒吧嗒的。
彭芸把小包往沙發上一扔,跟紀晴晴說:“坐。”
然後就走到臥室,在床頭櫃裡翻,碘酒和棉簽都還剩一點,她想了想,又從衣櫃裡掏出一條短褲,走出去遞給紀晴晴:“你先把牛仔褲換了吧,牛仔褲太緊,膝蓋那塊卷不起來。”
“我沒洗澡,烤了一天串,”紀晴晴很猶豫,想了想,又說,“我可不可以把褲子脫下來,不穿你的了,會弄髒。”
“啊?”眼看著她就想動作,彭芸有點愣。
小姑娘真挺不見外的。
“那個……”彭芸看著她的動作,白色的內褲都露出來了。
“沒事的姐,”紀晴晴笑了,“都是女的,我不怕羞,我上學的時候,室友夏天還光.著。”
說是不怕羞,但彭芸到底不一樣,紀晴晴的室友沒有彭芸那麽有風情,僅僅是拿著碘酒在昏黃的燈光下一站,連她的影子都像是老電影裡攝過的魂。又像底片,黑白的,在陰暗的地下室衝洗的,見不得光的,私密的。
不知道會衝洗出什麽,也許是欲望,也許是輕蔑。
紀晴晴的手停住,突然就臉紅了,面對二十來歲的青春少艾和三十多歲的成熟女性怎麽能一樣呢?前者是不分你我的平視,後者是俯瞰。
好比說,內褲對於紀晴晴的室友來說,只是內褲,而對於彭芸來說,它很容易聯想到性。
年齡和經歷壘成台階,讓三十多歲的姐姐俯視芳華的時候,嘴角微微回勾的那一下,眼神略略錯愕的一下,顯得有點意味深長。
彭芸笑了一下,把短褲遞給紀晴晴:“還是去換吧,這是棉褲,髒了洗起來也不麻煩,你要過意不去,給我洗也行。”
紀晴晴紅著臉說好,拿起短褲一瘸一拐地進了臥室。
彭芸坐在沙發上,剛剛被紀晴晴坐過,熱熱的,還有一點她身上的肥皂味兒,臥室沒掩門,能看見紀晴晴換衣服的影子,把她的一雙腿拉得特別長,纖細,筆直,脫下牛仔褲的時候,像剛剛修煉成人的什麽精怪,在蛻皮。
她能看見紀晴晴的膝蓋稍稍打彎,抬起一條腿穿褲子時,另一條腿搖搖晃晃,站不太穩,挪了一小下,白得跟水豆腐似的腳踝就露出來了。
真年輕啊,彭芸想。
真好看啊。
奶白色的寬大的短褲,剛剛到紀晴晴的膝蓋上方,她走出來,彭芸拍拍沙發,看她坐下,俯身從桌上拿了一包濕紙巾,拆開示意紀晴晴清理傷口,這濕紙巾她家裡有很多,因為進貨進多了,沒什麽人買,眼看快過期了,還剩一箱堆在她家。
紀晴晴低頭處理,彭芸也跟著看,真細膩的皮膚,沒毛孔似的,也沒有汗毛,小腿的線條特精致,跟腱很長,踮起腳來特漂亮,不知道是不是跟她蹬三輪鍛煉著有關系。
清理完,彭芸又把碘酒和棉簽遞給她,自己仍舊在一旁看。
但她發現紀晴晴的手頓了頓,然後一咬唇,臉又紅了。
可能是剛才的事,讓紀晴晴敗下陣來,她現在很容易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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