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樹下不言不語,一個看書一個彈琴,微風拂過草坪,帶著花香。駱南晴性子鬧騰,彈起曲兒來卻是慢悠悠的,曲子竟多是嫻靜優雅之曲,起先許從安還有些驚奇,如今早已習慣了這耳邊的音樂。
許從安翻著書,又拿起放在身旁的草藥細細看著,看了一會兒又拿起書來對照,按理說她看這般費腦的東西,是最忌有人打攪的,往日在周家也是獨門獨院沒人驚擾,今日在琴聲下細究著竟是絲毫沒有不妥。
可這天也的確如許從安所說,竟是說變就變,原本二人以為這傘又是帶多余了,可這天轉瞬便是下起雨來。許從安趕緊將醫書藏進懷裡,打起傘來,那邊駱南晴也將琴立在了樹乾旁,淋不了幾點雨,人卻是不敢在樹下呆著。
許從安拉著駱南晴走到湖邊,離那樹稍稍遠些,一把傘擋著兩人也是有些小,兩人便站得近了些。兩人對視著,卻是沒有一句言語,忽的,許從安將駱南晴往懷裡拉了拉,又一手摟住了她的腰,“雨下大了,你這背後都要打濕了。”
駱南晴便又往前走了一小步,靠進許從安的懷裡,將下巴輕輕地放在許從安的肩上,難得的溫順。
兩人便那樣站著,等著雨過去。這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時便開始小了,許從安松開了摟著駱南晴的手,駱南晴也從許從安懷裡出來站好,兩人又是相視無言。風吹得有點涼,兩人卻是毫無察覺。
駱南晴又往前走了一小步,踮著腳,在許從安唇上親了一下,停留地比上次稍久一些,許從安竟是也沒想要推開她,駱南晴也因此有些許開心。
“你這又是什麽說法。”許從安雖覺著駱南晴實在不像玩鬧,卻也不敢深想。
“我上次不是與你說我好似有心屬之人?如今我可以確切地與你說,我是真的喜歡她,或許比我想得還要喜歡一些。以前我覺著無聊的事,我竟都想與她一起去做。”駱南晴並不是喜歡遮遮掩掩的人,她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便想說出來,想去追求,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對。
許從安縱是再不敢想,也不得不想,仍是有些不確定地指了指自己,“我?”
“我是否該慶幸,誤打誤撞與你有了婚約?”駱南晴不答反問,她已說得明明白白,許從安亦不是愚笨之人。
“你可是忘了我的身份?”許從安想著若不是自己男子裝扮太久,這人忘了自己的身份,是故才付錯了情,誰料駱南晴嗤笑一聲,“我從沒將你當男子看過。”
這下,許從安竟是不知該如何應答。沉默許久,她轉頭看了看湖面,慢悠悠地道,“雨停了。”便伸手將傘收了,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來。
駱南晴趕緊扯住她的衣袖,“你沒有嫌我不顧倫理,我已是滿足。我不求你對我有相同的心意,我只求你不要將我當妹妹看待。”
其實這也是駱南晴選擇陳情的原因,她自是想等兩人感情深厚了些再說這些,只是又怕到時許從安是將自己當妹妹看待。
許從安任由駱南晴扯著衣袖,想了許久,才點頭,“恩。只是這種感情實在少有,雖我不曾有中意的男子,卻也不代表我會對你動情。或許你這段感情終將只是一場泡影,我也知勸你早日放棄於你而言也毫無意義。只是我覺得,如果你對我有情,而我對你無情,你我的親事,是我佔盡了便宜,恐怕你日後會受盡委屈,還望你再考慮考慮,現在一切也還來得及。”
駱南晴想不到許從安這一會兒竟是想了這麽多,她自然知道許從安說的,只是如今許從安肯為她考慮這些,她已是心滿意足了,她甚至覺得她這場感情終會守得雲開見月明,“也不是你佔盡便宜的,能與喜歡的人成親,我已是當朝最大幸之人了。”
許從安沒有再說什麽,只是笑了笑,去樹下將琴抱了來,“下過雨,這地濕了,著實不能坐了。今日我們便先回去吧。這琴看著輕巧竟是這般重,還是你自己拿吧。”說著將琴遞給駱南晴,拿著傘向前走去,駱南晴抱著琴也跟了上去。
“你會躲著我嗎?”駱南晴終歸有些不放心,若她因此悔婚,自己可怎麽辦。
“我又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為何要躲著你?”許從安自然知曉駱南晴擔憂的是什麽,卻是故意不說破。駱南晴心下一喜,跳上前去,要去拉許從安的手,許從安躲了開去,“不躲著你,不代表你可以肆意妄為,你我還是如之前那般相處才好。”
“之前那般是哪般?可能親你?”駱南晴故意會錯意,將自己親許從安的兩次也算入許從安允許的范圍裡。
“自然不行!成何體統!”許從安臉也有些紅紅的,不知是急的,還是為何。
“怎麽不成體統了,你我都要成親的。”駱南晴怎肯善罷甘休。
“那就成了親以後再親吧。”許從安說完便後悔了,她自己也不太懂自己為何要應承駱南晴這樣一件荒唐事,大概隻想停了駱南晴無休止的追問吧。駱南晴也是沒想到許從安會這般回答,心滿意足不再多要求些什麽,只是心下算了算日子,怎還有那麽久?
☆、第 7 章
駱南晴病了,病得合情合理。
卻說七夕那日,書院算是為了滿學院的俊傑著想,放了一日的假,準他們第二日再返回學院,許從安還以為自己總算能安安心心看一天醫書了,卻忘了駱南晴那個愛折騰的怎肯輕易放過自己,拉著許從安滿京城的玩,美其名曰帶她逛逛這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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