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白冉。”
白冉延續了她慵懶的作風,語句極為簡短,敬禮敬得極為隨意,狹長的綠眼也像沒完全睜開一般。
開羅警衛司的全體警員面面相覷,誰也沒搞明白這女人什麽來頭。而再觀察其行頭與氣質,修身毛衣大紅唇,散漫魅惑又勾人,怎麽看怎麽像……
盧簫怕下屬誤會什麽,忙補充說明道:“她是去年南北內戰中北赤聯的軍醫長,大家叫她白少校吧。”
早就坐到椅子上的白冉點了點頭。
空氣安靜。
大家像是信服了,又像是沒信服。不過聯系一下盧上尉平常嚴肅認真的作風,還是被信服的佔多數。
“白少校好。”還是下午和白冉聊天的那個女警員率先破了冰。
“白少校好。”其余警員也跟著敬禮。
白冉單手開了一瓶啤酒,絲絲泡沫噴出瓶口:“不必這麽正式,隨意點。提前祝各位春節快樂。”說罷仰起頭,眨眼間灌下三分之一瓶酒。
開羅的警員們被嚇傻了。世州的女軍人都沒這麽奔放,更何況是束縛諸多的拉彌教信徒?
但對方的軍銜很高,他們也不敢作何評價,只能抬起手中的杯子,回敬這位曾經的盟軍軍醫長。
盧簫依舊沒有沾酒,象征性抬起手中裝滿涼白開的杯子,在空中虛晃一下。
遠方的城市上空,五彩的煙花絢爛炸裂,然後留下一地空響。
眾人在烤乳鴿蒸出來的香氣中,喝下杯中的酒與水。
飯菜上齊後,盧簫額外給了飯店老板二十州元的小費。大除夕夜的為警衛司準備三大桌年夜飯,著實不容易。
警員們一直保持沉默,各自吃了些菜。一是鐵面盧上尉在,二是一個莫名其妙的盟軍軍官在,誰也都自在不起來。
幾分鍾後,又是那個女警員率先打破了僵局。她故作輕松地問:“請問您怎麽今天來我們這裡了?”
聽到這句問話,盧簫的筷子在空中停了一瞬。其實她也想知道,只不過一直沒能套出答案來。
白冉挑挑眉:“因為寂寞,除夕夜不該一個人過。我來世州出差,人生地不熟的誰也不認識,隻認識盧上尉,就拜托一起熬過去嘍。”
盧簫隱隱感覺,剛才這句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但至於哪半是真,哪半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原來如此,您和盧上尉的交情一定很好吧。”一個男警員傻乎乎地問。
“我不確定,”白冉的笑容突然狡黠,“盧上尉是怎麽認為的?”
猝不及防。
盧簫慌忙咽下口中的米飯,盡可能鎮定地答:“曾經同生共死的戰友。”
“哦,真好。”男警員又傻乎乎地點了點頭。
那個下午和白冉交談過的女警員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一臉意味深長地咳嗽兩聲。
盧簫決定裝作什麽都沒有看見。
白冉的笑容,則悄悄從狡黠轉變為了詭計得逞的得意。她拈起一塊肉餡餅,送到嘴邊。
盧簫有些擔心白冉不喜歡這裡的氛圍,不過在看到那條蛇吃肉吃得津津有味後,微微松了口氣。
漸漸的,她很明顯地發覺,因為自己的存在,這次聚餐對於老警員們來說並不盡興。但這也沒辦法,為了盡快整頓開羅警衛司,只能板著臉做個惡人。
於是,盧簫決定提前離場,還給下屬們一個熱鬧快樂的除夕夜。反正工作累了,早回去早休息。
“我先走一步。帳已經結了,你們好好玩。”
而白冉馬上拿起了背包,也站了起來:“我和盧上尉一塊走。”
餐廳內的氛圍瞬間鮮活了起來。
“盧上尉走好。”
“白少校再見。”
七嘴八舌的送別中滿是慶幸與喜悅。
走出飯店後,熱鬧消失了。
放眼望去,無盡淒涼之中,只有遠方城市的燈火通明。
之前那麽多次分別都沒有成功,這下該成功了吧。
盧簫猶豫了一刻,看向白冉:“你住哪裡?我有摩托車,可以送你。”從她背包的情況來看,她所住的地方應該離這裡不遠。
“你當真可以送我?”白冉意味不明地挑挑眉。月光下,她的皮膚蒼白到可怕,像雪捏的雕塑。
“嗯。”盧簫嘴上雖答應著,但總感覺必定有妖。
而下一秒便印證了她的猜測。
只見白冉笑著轉了一圈,特意展示了一下她裝滿甜點的背包:“那就送我去你宿舍吧。我住你那。”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白冉確實不說謊,只不過經常性話隻說一半~
比如——
“但最後也還是蓋章。(因為你當不了貪官。)”
“因為(我怕盧上尉)寂寞,(她)除夕夜不該一個人過。”
第29章
盧簫皺起眉頭,揣測著剛才那句話的含義。
“你是認真的嗎?”
“我認真的概率可比開玩笑大多了。”白冉眯起眼睛,歪頭,任長長的頭髮垂過胸口。
盧簫的睫毛顫動了一瞬,好像是被突如其來的冷風迷了眼。空氣變得濕冷了不少,恐怕明天早上會有大霧。
“那走吧。”
白冉不明所以地眨眨眼:“走哪兒?”很顯然,她並沒料到年輕的上尉會答應得這麽爽快。
“我宿舍,如果你不嫌棄。”盧簫一邊掏出摩托車鑰匙,一邊走向檢察署側方的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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