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簫這才明白那綠眼中不滿的真正含義,小鹿眼委屈滿滿:“可是我白天一直在陪你玩。”
白冉雖然自覺理虧,但她決定無理取鬧到底。
“那不行,你每一天每個時候都是我的。”
盧簫沉默,思考片刻。她的眼神時而瞟向桌上的書本,時而瞟向故意揚起頭的白冉。
突然,她靈光一現,眼睛亮亮的:“那我去床頭看,你靠在我旁邊,好嗎?”
白冉被這個提議逗樂了。
“那我可以隨時按倒你嗎?”
“我還差幾頁就看完了。”
“好,等這章結束我再按倒你。”
盧簫別開眼神,什麽話也說不出。因為她並不反對這個提議,但不知道除了反對還該說什麽。
這算是默許了。
而她們上床後,白冉先沒有立刻放愛人去看書,而是先問了一句話。
“你猜我有多少錢?”
“兩百萬?”盧簫保守估計。
“少了。”
“那是多少?”
“不告訴你。”
“……”
不管怎樣,白冉曾在戰時穿越封鎖線倒賣過不少值錢的物資,她肯定在世州中央銀行積累了不少的財富。
白冉神秘地眨眨眼:“我早就在信裡說了,我的錢都是你的,你會富得可笑。”
“那倒也不用,都是你辛辛苦苦掙……”
“我們之間還分你我?”白冉瞪眼。
“不分。”盧簫扶額。
“你可以當農場主,但不許下地。”白冉抱起膝蓋,頭頭是道地列起規矩。“你手上的繭太厚了,摩擦得我很不舒服。”
盧簫羞澀得結結巴巴:“呃,好。”
白冉的綠眼珠狡黠地轉了一圈,繼續補充。
“想雇人或引進機器的話,錢都從我這裡出,然後賺的錢分我一半。”
“好。”
“但你最好盡早放棄,全心全意地陪我。”
“呃。”
“要不你別乾其它的了,就留家裡研究哥德巴赫猜想吧,把它證明出來。”白冉突然靈光乍現。
“……那真是高估我了。”
兩人一來一回的對話戛然而止。
盧簫心砰砰跳個不住,狠命低著頭,根本不敢看白冉。
“乖。”白冉眨了一下右眼,淡褐色的斑紋也跟著皺了一下。
**
其實白冉本無意將別墅裝修得這麽奢華的,但那陣子發生的一些事情改變了她的主意。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鎮上所有人都知道了,村子從東往西第四戶住了一個蛇人。那個蛇人原身是條蚺蛇,身材高大,金發綠眼,美得確實不像一個人。
開始有些人不信。
但當白冉出現在街上時,村裡大部分人前去圍觀,而圍觀後不信也信了。
因為——
有人保留了戰時的宣傳海報。
海報上詳細展示了蛇人的外貌特征,每個特點都被扒得隱私全無,甚至還有一個畫像加以具象說明。日光下細長的瞳孔,細長如蛇一般的身材,皮膚上的斑紋,以及鱗片觸感雲雲,都在故意挑撥製造矛盾。
那張海報最下面,還有這麽一句話:
【以上便是如何辨別蛇人的方法,此劣等種族壞而狡猾,請各人民小心分辨。】
由於時振州的宣傳方針與輿論引導,所有世州百姓都從骨子裡保持著對異類的厭惡與排斥。一方面,他們好奇,想親眼看看現實中的蛇人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另一方面,他們害怕,他們不知道如果真出現了一個蛇人該怎麽辦。
而鄉下人民普遍受教育程度不高,是流言蜚語的溫床。明明此前誰也沒見過蛇人,可他們卻可笑地堅稱了解蛇人。
有些人說,蛇人無時無刻不在發.情,會在深更半夜勾引不同的人上床,和野獸沒區別。
有些人說,蛇人嗅覺很靈敏,會聞著味偷走走散的家畜,偷不走還會把它們的血全部喝掉。
有人說,蛇人脾氣很差,會突然發狂傷害別人。
可不管怎麽樣,蛇人畢竟是一個人,也和其他人一樣是世州公民。更何況,現在是法治社會。村民們雖然非議紛紛,雖然既鄙夷又害怕,可誰也不敢真的做些什麽。
三月的某一天早晨,白冉走在去集市的路上。秉著好奇心,她想親自看看巴勒莫的集市上都有哪些新鮮玩意。
藍天白雲美如畫,西西裡的早春空氣濕潤,微風拂面,整座村莊像從畫裡走出來似的。
只是。
白冉沿著人行道向前走時,路過的人像躲瘟疫一樣躲開,為她讓出一條道。
美景不再是美景,而是醜惡的遮羞布。
站到兩旁村民們很沒禮貌地盯著她竊竊私語,品頭論足。他們害怕這位高大美麗的蛇人,可又不想放棄嘴碎的機會。
和平的生活太無聊了,他們必須找點樂子。
白冉早就知道別人對自己的看法,表情毫無變化,眼珠甚至也沒動一下。穿著招搖的紅色針織裙的她,身體隨步伐平靜地擺動,就好像她一點也不在乎四處扎來的目光。
突然,一個高大的男子攔了上來。那是村頭著名的無業遊民,名叫雅閣布·羅希,一天到晚靠老人留下來的財產過活。
白冉這才不得不停下腳步。
她身體豐滿曼妙的曲線由運動變為靜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