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覺得我的尾巴沒力氣,勒不死他們;還是覺得我的嘴不夠大,吞不進他們?”白冉歪頭,眯眼笑著。
“都不是。過往經驗表明,在世州軍隊的格鬥術下,力氣並不是最主要的影響因素。”盧簫的聲音雖然仍很嚴肅,但開始微微顫抖。
白冉閉上了眼睛,將鼻尖靠到盧簫的顴骨上。現在這個位置,她每說一句話,熱氣都會撲到對方的嘴角上。
“每次你說這種話的時候,我都很想把你壓在牆上。一邊依靠著你,一邊壓著你,很矛盾,但確實就是這種感覺。”
沉寂的記憶重新活躍起來,羞恥感從脖子湧上腦袋。那個夜晚的翻雲覆雨在潮濕的空氣中成倍清晰。
盧簫向後躲了躲:“所以你晚上來找我,就是這個目的?”但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中性的語氣,沒有任何排斥或不耐煩的意味。
“我的目的是見你,這是一種附加品或額外獎勵,我當然想要。”白冉大大方方地回應,身子前傾,將胸口的柔軟壓了過去。“誰能對自己的愛人沒有欲望呢?”
還是熟悉的感覺,毫不遮掩的欲望。
於是,盧簫也褪去了遮蓋。她的手攀上白冉的後背,隔著布料感受那分明的蝴蝶骨線條。熱流穿透指尖和掌心,傳入胸口和小腹。
“你說得對,我也一直在渴望你。平常我感受不到欲望的存在,但你一出現,它就回來了。”
明明一本正經的上尉是最不會調情的人,但白冉卻覺得,她就是世界上最會調情的人。
每一句看似樸素的話,都是世間最美的情話。
“那——我們走?”咬字一跳一跳,明顯是在挑逗。
“等等。”盧簫緊張地扣住白冉即將離開的身體。“厄爾森跑走了,我還不知道是哪所酒店能臨時收留我。可如果太破的話……”
“你能住得了破瓦寒窯,我就住不得茅室蓬戶了?”
“倒不是這個意思。”盧簫悄悄松開了她。
白冉炫耀似地揚起頭:“那就去我那裡吧。你是不是忘了,你世州高官都要讓兩分的訂婚對象有很多很多錢?”
盧簫沒忍住,被逗笑了。現在再想想剛才白冉衝厄爾森說的那些話,她覺得沒有任何一個笑話比它好笑。
“沒忘,而且她最討厭籠子裡的金絲雀。”
白冉神秘地轉過身去,走進無邊月色中。
“而且,我給你準備了一些東西。”
“什麽?”
“不告訴你。”
盧簫便邁開步子,跟了上去。她們身高相近,腿長也相近;因此她們明明沒有提前約定或商量過,卻總能保持一定的步調。
舞鶴市街區的狂歡漸漸淡去,叫喊與音樂聲漸漸隱沒在幾分鍾前的回憶中。
白冉好像有些冷了,無意間加快了步伐,肩膀也縮了進去。
盧簫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立刻將法蒂瑪的坎肩脫了下來,披到了白冉身上。
白冉回頭,嫣然一笑:“這又是哪個女人的外套?”鼻翼輕輕顫動著,且顫動的頻率很曖昧。
盧簫愣了一下但毫不意外,因為早就知道蛇的嗅覺很靈敏。
“和司愚同住的一個姑娘,她看我的衣服磨薄了,怕我冷,就給我披上了。”
白冉意味不明地點點頭,再開口時,語氣酸溜溜的。
“盧上尉真有女人緣啊,好像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你的迷妹。”
“不存在這回事。”
“你不是還給別的女人糖了麽?”
“什麽?”
“小姑娘不是還可憐巴巴地想留你麽?”
“……你跟蹤我?”盧簫雖表面上在皺眉,但心裡莫名有點開心。
“我很喜歡悄悄觀察你。”
兩人繼續向前走。過了一段時間,薄薄的霧氣中顯現出了一棟小別墅的輪廓。
兩人走在一起的路途上,怎麽走都不會感到累;但看到那棟小別墅時,盧簫卻著實感受到了本暫時想不起的累。
雖然白冉沒有明說,但盧簫能提前確信,這就是她的住處。因為這棟別墅的裝潢很招搖,金色紅色日式山水畫等元素肆意堆砌,很有她本人的風格。
“到了,”白冉伸了個懶腰,“今天可以睡個好覺了。”
果然。
第63章
別墅內的裝修以和式風格為主,有種古代神社的感覺。地板和房梁都是實木的,榻榻米,推拉格柵,低矮的楠木茶桌。
“這是你的房子嗎?”盧簫感覺很魔幻。
“是。本來我想給司愚和法蒂瑪那小姑娘的,但她們說什麽也不要,非要自力更生。可笑的面子。”
法蒂瑪。
原來白冉也認識她。盧簫再一次感到時間的流逝,在分別的這麽多時間裡,她們已經做了不少對方根本不知道的事。
“法蒂瑪可真是個好姑娘,”白冉脫下外套,“是我迄今為止見到過的唯一的‘純粹的好人’。”
“我也這麽覺得。”盧簫很認可。
白冉瞥了她一眼,誇張地笑道:“吃醋了?但我不得不說,你雖然也是好人,但並不是‘純粹的好人’;那姑娘才是唯一一個‘純粹的好人’。”
一直愣站在在門口的盧簫,也脫下了靴子。她雖不太了解大和島的民俗習慣,但隱隱感覺出來不能直接用鞋踩這一塵不染的地板和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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