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上首領,這麽開心?”薑帛揶揄。
“自然開心,畢竟我原以為帝衛首領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所以你是來嘲笑我的?”
“能嘲笑你的機會可實在不多。”
“那你繼續嘲笑吧。”薑帛繞開李宴然。
“薑帛。”李宴然在身後叫住她。
“幹什麽?”薑帛沒有回頭。
“公主有話讓我轉告給你。”
薑帛聞言有了點喜色,心道公主還算有悟性,這麽快就來向自己道歉了。不過她不是那麽容易原諒別人的人,所以她得先……
“公主說不讓你靠近梧桐殿。”
薑帛思緒頓時就僵硬了,“什麽意思?舅舅陛下讓我掃梧桐殿的落葉,她不讓我進院。難道是想讓我在一天之內練成隔空吸星大法嗎?世上有這種功法嗎?”
李宴然看起來並不認為這是什麽大事,反而笑道:“世上當然沒有這種功法,所以你只需要在院外掃一掃就好。至於院內的灑掃,內廷自會安排其他人去做,不過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薑帛實在是氣得沒有心情:“什麽問題?”
李宴然朝薑帛走近,像變戲法似地從身後拿出一柄長杆掃帚,塞進薑帛手裡:“今天之前,你和公主就見過一面,究竟是怎麽惹到她的?”
薑帛剛想說什麽,忽然腦海中閃過昨日山火前初見時的場景——
那雙深沉明亮的眸子裡躍動著的火光,還有那張即使被火灰玷汙卻完全不影響其秀美的臉龐,然後薑帛看見……
“嗯?”李宴然見薑帛不說話,以為她還在想掃落葉之事,“嗯?”
薑帛忽然抬起頭,眼中沒有方才的落寞,取而代之是靈光乍現:“我知道了!”
李宴然剛要說話,薑帛卻已將掃帚塞回她手裡,然後正如李宴然所認識的薑帛那樣,不等李宴然叫住她,薑帛的身影便已跑開得很遠了……
青雨很多年不曾參加過這樣盛大的比試,故國雖不再,場面卻雷同,只是如今的她早已不會拍手叫好,心如止水,再掀不起任何波瀾——
“公主,我知道啦!”薑帛從殿外直闖進來!
青雨:“!!”
不得不說,原以為青雨絕不會被任何事情嚇到。
但薑帛衝進來的動靜著實讓青雨詫了一瞬,折扇差點兒從手中滑脫。頓時青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將薑帛扔出去。
但薑帛卻懷著一臉欣喜直接闖到青雨面前,不等青雨生氣,薑帛忽然雙手抱胸,單膝跪了下來。
“公主,對不起!”
青雨下意識想遠離,薑帛此刻抬起頭:“公主,我發誓我什麽都沒告訴過旁人,一句都沒說!”
薑帛眼神懇切。
青雨微微眯了眯眼,“說什麽?”
雖然殿內無人,但薑帛還是做賊似的往身邊檢查一周,才神秘地道:“公主,我仔細地想了一想,像我這樣親和善良的人,是絕不會惹您不高興的。我數了數,我與您目前為止只見過三面,此刻是第三面。
所以只能是第一面或第二面出了問題,第一面在玉山,我去接您,您說要讓我挫骨揚灰——”
“死無葬身之地。”
“好,是死無葬身之地,很顯然,這時候您已經對我有成見了。可是我發誓當時我什麽都沒做,那麽還能是因為什麽惹您不高興呢?”
青雨看著她,沒接話。
薑帛繼續說:“因為我看到了您的身體。”
青雨:“……”
薑帛:“不對,公主的身體應該稱之為玉體。總之就是我看到了您的玉體,這就是您厭惡我的源頭。
可是公主,當時您的衣物幾乎被山火燒光了,我不是故意要看到您雪白的肌膚和光滑的長腿。”
青雨:“……”
薑帛見青雨沒什麽反應,以為她不相信自己,遂舉起單手,放在太陽穴邊:
“我發誓,我絕對沒有看到任何不該看到的東西,而且我也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昨日發生的事。”
言辭聽起來懇切,但青雨不為所動。
薑帛見青雨還是不相信自己,遂咬緊牙,“我薑帛,在此向青鳥起誓,對公主,我隻存敬畏景仰之心,絕無褻瀆冒犯之意,若有違背,甘遭天譴!”
就在同時刻,青雨腦海裡出現薑帛的聲音——
‘我薑帛,在此向青鳥起誓,對公主,我隻存敬畏景仰之心,絕無褻瀆冒犯之意,若有違背,甘遭天譴!’
和此時薑帛的尾音重疊在一起,猶如山谷回音。
能聽到這個聲音,說明祈願或起誓之人是懷以真誠懇切之心。
但青雨一個字都不相信。
青雨忽然感覺這個聲音有點熟悉。
“我見過你嗎?”青雨向下打量薑帛的臉。
薑帛‘唔’了一聲。
這是失憶了?不是才見過嗎?
青雨用手中折扇抬起薑帛的下頜,左右各自打量一眼。要放在平時,誰敢這麽對薑帛,肯定已經被薑帛撲在地上痛揍。但此刻的薑帛卻像一個乖巧的玩偶,任青雨怎麽動她她都不惱。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青雨說。
薑帛暗道這就開始和她套近乎了,看來公主也不是那麽難以相處,薑帛將手裡阿爹留給她的錦囊攥了攥,薑果然還是老爹的辣,字條上說得沒錯,不彎不足以侍奉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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