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轉身準備離去時,突然她聽見相府大門後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那好像是鞭子狠狠地抽在麻袋上的聲音,薑帛立刻覺得不好,不會是李丞相因為花易貴妃之事懲罰宴然吧,薑帛沒有多想,頓時翻身一躍,進了相府。
她雙腳剛落地,就看見李宴然站在自己面前。
“你沒事吧?”薑帛焦急問道。
“我父親要見你。”李宴然面無表情地說。
薑帛詫異:“你知道我跟蹤你?你怎可能察覺得到我?”
這時另一個聲音從李宴然身後傳來:“你薑小縣主的輕功自是出神入化,就算是錯開兩步跟在他人身後,那人也無法察覺到你。但今夜,卻是老夫特意請小縣主來此的?”
說話的人正是當朝左相,也就是李宴然的父親。
薑帛很少跟李丞相打照面,平時她要是要找李宴然,都會趁李丞相不在家的時候來,這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薑帛知道李丞相非常看不慣自己。
所以她一般會避免自己撞上李丞相。
“所以,宴然,你是故意讓我發現你的動靜的?”薑帛不解地看向李宴然。
李宴然沒有說話。
“你知道我會跟蹤你來相府?”薑帛問。
“你一定會來的。”李丞相朝中堂作了個請的手勢,“既然來了,就聊聊前日之事吧。”
前天隻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花易貴妃被禁足三年、七皇子被逐出皇城這件事,薑帛一聽就知道李丞相要跟自己聊什麽,馬上就不想在這裡繼續呆下去,只是她沒想到李宴然會這麽坑自己。
“今日小縣主若是不與老夫聊,怕是難得離開這相府。”李丞相眼角鋒利,因而相當有震懾力。
薑帛逆反心理頓時就上來了:“李伯父是想囚禁我麽?您以為我若失蹤,侯府會袖手旁觀麽?”
李丞相聞言只是冷冷一笑:“薑小縣主輕功出神入化,只怕你離開侯府之時,根本無人發覺吧。即便明日他們發現你失蹤了,誰又能知道你的蹤跡呢?”
在李丞相這種人物面前,薑帛年輕的劣勢就顯現出來了,李丞相說得沒錯。
如果她今日被困在相府,明天父親他們就算翻遍青鳥城也不一定能找到自己,她出門前應該找個人說一聲的。
“李伯父,”薑帛知道此刻周圍一定埋伏了很多人,她很難溜走,“您想跟我聊什麽呢?”
李丞相:“民以食為天,聊聊大米吧。”
薑帛:“原來李伯父是想幫三公主討債呀?”
李丞相:“說實在的,老夫並不覺得留菁是可以擔當社稷重任的人,不過梧桐宮那位,老夫同樣也不看好,你覺得留菁不知大米煮熟之前是長在地裡的,難道你認為梧桐宮那位就知道麽?”
薑帛:“所以呢?”
李丞相:“所以無論哪一位最終登上帝位,對百姓來說都是一樣的。但是,你,薑帛,你的公主還沒登基,你就敢開罪相府,你可是以為自己真是被青鳥神護佑之人?”
“所以您今天找我來到底想做什麽呢?”薑帛真有些想走了。
李丞相朝李宴然做了個眼神,李宴然說了句‘進來’,只見幾人從院外跑進來將薑帛團團圍住。
“老夫生平最難以容忍的便是你們這些舊貴族,於社稷毫無用處。只不過是因為你們是自江那邊來的,便可世代受蔭。朱門酒肉臭,門後盡駑駘,今日老夫要教你一個道理。”
薑帛的預感很不好,但她還是強作鎮定,問道:“什麽道理?”
李丞相嘴角冷冷一撇,“初出茅廬,還是不要鋒芒畢露的好。”
“我也不想出風頭,可是你們欺負公主。”
“跟你有什麽關系?”李丞相不屑道,“無論誰登基,最終你都是帝衛。”
薑帛:“所以你今天找我來,就是想拉攏我?”
李丞相嘲諷一笑:“不,老夫要你就前日之事向相府道歉。”
“我沒錯,所以我是不會向你道歉的。”薑帛不想再留在這裡,話音剛畢,就見薑帛預備先發製人,瞅準時機,她抓住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府兵,將那人往其他人面前一推,趁其不備,就向房頂掠去。
然而李丞相卻早已料到,只見他一聲令下,房頂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堆弓箭手,薑帛被逼得無路,隻好又回到地面與府兵纏鬥,薑帛手裡沒有兵器,長.槍朝她刺來時,她只能不停地躲,完全佔了下風。
好幾次她被打在地上,要不是她身法靈活,閃避及時,恐怕已經被戳成篩子了。
但饒是如此,她身上也落了不少傷,後背撞在樹上的時候,她整個人甚至感覺暈眩了一刻,前日額頭上的傷在這時痛得尤為明顯。
“好歹我也叫您一聲伯父,但您也太沒道義了!”薑帛憤然對李丞相吼道。
李丞相冷冷笑道:“老夫只是想請小縣主在相府住上幾日,不知你為何這般抗拒呐?”
“住幾日?”薑帛一腳踹翻水缸,水流了一地,“給飯吃嗎?”
這個季節地面返潮,本就生了不少青苔,水一潑,更是濕滑,府兵不注意就摔翻了兩人,將後面追上來的一起撩翻在地。
頓時薑帛周身被空了出來,相府畢竟不是將軍府或是軍侯府,於攻防部署上必然會稍遜幾分,薑帛可是從小在薑行鞅的教導下學習功夫的,區區相府她還是沒放在眼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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