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卑微!她站在客廳裡目送白佳仁離開,心想,楊佩怎麽忍心一次次傷害一個如此愛她的男人?她不知好歹!
聽白佳仁自顧自地介紹完幾道菜,白潯才象征性地說了幾句春節祝福。
新消息傳來,葉然問要不要來接她。她回復“不用,我自己過去”,就見對話框裡彈出了“我在樓下”。
她迅速穿好鞋子,等電梯門一開,就迫不及待地跑向自己的戀人,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想你了。可想可想了。”她說。
楊佩不同意,呵呵,她有什麽資格管我和誰在一起?
“別鬧,咱倆早上才分開,你只不過是來這裡取幾件衣服。”葉然回抱住嬌憨可愛的女朋友,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便嘴角上揚,“喲,擦香水了。”
“不但擦了,姑姑把東西都送我了,味道不錯,以後咱倆玩兒。”白潯從兜裡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瓶子,“你猜這是誰送給姑姑的?”
“猜不出來,姑姑的社交圈,我又不了解。”
“是許寧他爸。意不意外,驚不驚喜?”白潯笑起來,“姑姑前段時間幫許寧他爸打贏了官司,一來二去,他們就看對眼兒了。”
這件事葉然聽許寧說過,但她沒想到幫他爸打官司的就是白桐。
前天晚上,她在店裡洗盤子,見過許寧。
當時他和一幫小弟在包廂裡吃火鍋,聊天聲大得像是在吵架,因為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她就站在門口聽了幾分鍾牆根。
小弟勸許寧換個女生喜歡,許寧說“住口,再胡說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煮了”,她聽得毛骨悚然。
幾句呵斥後,許寧悵然若失:“父皇前段時間官司纏身,處理期間勾搭了一個律師,過完年他多半又要納妃,我正煩著呢......”
小縣城真不辜負一個“小”字,兜兜轉轉,拉拉扯扯,還是那些人。
葉然雙手捂住女朋友凍得通紅的耳朵:“挺好的,等他倆結了婚,你和校霸就是親戚了,往後在學校裡橫著走。”
“你還別說,結婚這事已經排上日程了,今晚要不是趕著去拍婚紗照,姑姑本來打算陪我守歲來著。”白潯也伸出手,捂住葉然的耳朵,“他們說風就是雨,也不管人家攝影師要過節,真是的。”
“鈔能力面前,攝影師必定甘之如飴。”葉然淡淡一笑。
天色漸暗,街道上的燈籠泛著喜慶的紅光。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並肩走在雪地裡。冷風刮過臉頰,十六七歲的女生,肩膀還沒有很硬,但沒關系,她們攜手向前,扛得住世間所有的風霜。
在拐角的柳樹下,見對面煙花升空,一聲響亮的“砰——”後空中現出了“萬事如意”的字樣,葉然停下腳步。
腦海中閃過初三那年女生笨拙地說“你不能跟我搶”的場景,她隨手從樹枝上捏了一撮雪,卻沒塞進女生的衣領裡,而是揚手把它丟遠。
“我們接吻吧。”她說。
“嗯?什麽?”白潯驚訝了兩秒,急忙摸摸葉然的額頭,“又沒發燒,你說什麽胡話?”
街上車來車往,小孩踩著滑板車遛來遛去,人多眼雜,萬一某雙眼睛是勝藍的老師或同學的......身旁這人一向低調穩重,她不明白她這突如其來的想法是什麽意思。
“好吧,那先算了。不過,總有一天,我要牽著你的手告訴所有人,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誰都不能把我們分開。”葉然說。
這是對白潯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她在極力說服自己,以後別再把女朋友和楊佩混在一起。
讓她反胃的是她的父母,而她的存在,從來都是她生命中的奇跡,是恩賜,是救贖,是她灰暗青春裡唯一的一束光。
那晚聽到白潯說“分手”,她心裡頓時湧起千愁萬緒,它們像一把把尖銳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刺穿她心臟,讓她痛得幾乎喘不上氣來。
那一刻,她忽然開始擔心,有朝一日,她的跟屁蟲會悄無聲息地離開,就像她之前悄無聲息地躲到這裡一樣。於是她鄭重地叮囑她,以後無論發生什麽,她都要堅強、開心地往前走。
即便在心裡預設了最糟的結局,但聽到“莫待無花空折枝”時,她還是固執地沒讓她把話說完。
她們的花頑強地生長在廢墟上,迎著朝陽落日,無懼風吹雨打,還沒盡情綻放,絕不允許它凋零!
見葉然一臉認真,白潯在她臉頰上輕啄一口:“快走快走,去晚了,姥姥又要拎起雞毛撣子了。”
感情就是這麽微妙。以前葉然不主動,她總是患得患失,生怕她和自己的想法不一樣。現在她常常主動吻她、說動聽的情話、許天長地久的承諾,她開心了不到一分鍾,卻又敏銳地察覺到,某個蟄伏在黑暗中的怪物正蓄勢待發,它出現的那天,她們會被撕得片甲不留。
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一片黑暗。而黑暗中,有人在鬼鬼祟祟做壞事。
“三金你在幹嘛?”
白潯大聲喊完,憋住笑,拉著葉然的手直衝宋鑫而去。
“你倆怎麽在這裡?”宋鑫邊說邊往前一步,把女生擋在身後。
“別藏著掖著了,我都看見了。”葉然抱個膀子,頓時姥姥上身,“小小年紀不把心思用在學習上,你能耐了,還找了個這麽隱蔽的角落。”
“你能不能小點兒聲?”宋鑫急得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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