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說……”阿斑斑舉杯,“謝您醉臥美人膝的同時還願撥冗關注我的動態。”
“您存在感挺高的。”伊蓮恩也舉杯,“不是誰都有本事攪得所有人與你共沉淪。”
阿斑斑冷笑了聲,紅唇壓杯緣,將香檳一飲而盡。
伊蓮恩壓根沒喝那杯酒,她抓住阿德萊德最後那句唱詞——鑽石是女孩的最佳伴侶,說話語調誇張無比,“寶寶好棒,今天辛苦了。”
“別那麽叫我。”阿德萊德說,“飄裡面的藿妮一點兒都不美。”
這句話為她贏來捧場笑聲,但事態沿最糟方向發展,即李沒意識到她是故意選了這支曲。
她選了這首歌的原因是在那一幕裡歌女莎婷在等一位客人——公爵。那場盛大歌舞也是為公爵準備的。
也許她該唱瑪麗蓮·夢露的那版,阿德萊德有些懊惱。
好賴瑪麗蓮為肯尼迪唱過祝你生日快樂。
晚會時阿德萊德盡了最後一分努力。
大人不跳舞,圍桌坐著談天說地,理由為他們領舞的話年輕人不能盡興,“沒人願意同自己的頂頭上司共舞。”哈德森如是說。
考慮到大家的年紀與時差,估計每個人都已經困到不行,僅在強打精神。
比如哈德森就說出來了這樣的弱智話,“你說上帝,我也談上帝,為什麽他們喜歡你,卻不喜歡我?”他惆悵著拿起今天第九根雪茄,“因為你是美人,而我是中年危機的老頭子嗎?”
“因為重要的不是上帝,而是人。”弗萊婭說。
阿德萊德丟下舞伴走過來時正好碰上他們說起工人罷工。
“我徹底不能理解那群人了。”哈德森抱怨,“作四休三,開一周的薪水,他們為什麽還要抗議,還要鬧?”
杜蘭夫人低聲說,“你需要讓他們見見拳頭的,不能隻給鮮花,要亮一下槍。”
“階級固化如斯,躋身上層的機會為零,無論他們怎麽努力都看不見一絲光明,他們……這輩子就這樣了,但他們的孩子……不升反降,”李說風涼話,“這個社會,既不公平,亦無公道可言,他們對這一切無能為力,偏又不甘心,你得給他們一個宣/泄的渠道。”
弗萊婭看看杜蘭,又看看李,半晌後靠著椅背,說,“我屬下曾向我匯報,說您是當代蓬巴杜夫人,我當年為什麽信了那麽幾天。”
“因為我年輕?”李笑笑。“還是女人。前任領導心之所向是一個很合理的解釋。”
“媽媽。”阿德萊德摟住伊蓮恩。
“幹嘛?”伊蓮恩說話時帶了些鼻音。
“陪我跳舞。”
“不要,累。”伊蓮恩仰仰頭,“而且我不會跳華爾茲。”她點了下阿斑斑,“斑斑會跳華爾茲,你們去玩吧。”
“我陪小朋友跳。”勒龐不得不自薦,因為華爾茲是一男一女的舞蹈。
“我想找媽媽。”阿德萊德婉拒。
“你好粘你媽媽呀。”杜蘭覺得有趣。
阿德萊德嗯了聲。“因為我媽媽很忙,經常不理我,今天終於抓到她了,生擒。”為了形象,她還扣住了伊蓮恩的手腕。
“呐,我被貓貓抓了。”伊蓮恩歪歪頭,掙開,“好啦,不要耍賴皮了,你看別人家的小朋友都很乖。”
話音未落,兩個男孩為爭與瑪蒂爾德一舞的權利捶了個頭破血流,勒龐花了半個小時才擺平這一插曲。
“現在的男孩子。”勒龐回來,重重地摔下白手套,“真差勁,想當年……”
“想當年?”杜蘭接茬。
“我們直接決鬥的。”勒龐說,“砰,死一個,活一個,結束。現在呢,熊貓眼哭著找媽媽。”
“不愧是巴黎人。”弗萊婭點評,“當真浪漫。”
阿德萊德的眼睛圍著李打轉,琢磨該如何搭訕。
最後她選了一個很笨拙的開場白,“你肩上紋得這隻鳥是什麽?”
李穿了件深灰抹胸晚禮服,露出白皙的肩與背。她肩胛蝴蝶骨上紋了隻胖乎乎的小鳥。紋身不大,但位置不僅靠上還靠外,近上臂,格外引人注目。
紋身的圖案很簡單,黑鳥棲枝;楔尾圓腹;翼綴白羽,瞧著模樣像畫眉。
“小喜鵲?”阿德萊德猜。
黑白配的鳥就那麽幾款,不是喜鵲就是鷹。
倘若是鷹的話,依阿德萊德脾氣,這個紋身師需要被教訓一頓,因為這鳥像麻雀。
“她喝酒嗎?”李問伊蓮恩,後者點點頭。
“小家夥,給你點好喝的。”李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從桌上撿了杯雞尾酒遞過去。“小甜酒。”她提醒,“用杜松子調的,度數有點高,別一口悶,覺得暈就不要再喝了。”
阿德萊德接過熱量/炸/彈,抿了口。
這口糖水她不僅沒咽下去,還差點嗆死。
她不知道伊蓮恩學華文時師從何人,但多半被耍了,因為伊蓮恩特正經地來了句,“美女恰串否?”
李不得不無奈地捧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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