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決定改善一下生活質量。
首先是給咖啡機裝一個遙感,其次是需要能把杯子自動送到面前的傳送帶,無線充電器也是必需品,就是可惜實驗室在負三樓,挨著電鏡中心,沒有浴室,不然她一定把魔爪伸向熱水器。
老師們很不講究的把學生關在一起,這樣一來就多了個喀茜給她打下手。
“沒有。”喀茜給她遞遞線圈和螺絲刀,依舊愁眉苦臉。
“阿昔洛韋軟膏說不準會有用。”
“沒用,只是泡泡下去了。”
“我的天哪,太慘了。”阿德萊德虛偽地關懷同事,乾著叮叮當當的活計,實則豎起耳朵偷聽麗貝卡煲電話粥。
“挺好的,還行吧,算是到/付?”麗貝卡很沒程序員的骨氣,她開著瀏覽器和論壇社區,直接找自己要的循環語句,間或在Github裡掃蕩存貨,複製黏貼新建工作站並修改變量名稱,這不禁令阿德萊德思考並質疑她究竟會不會寫代碼。“你猜我在做什麽?付了款,不僅是從零做起,而且款還沒算到勞務費裡面。”
很不幸的是,她敏銳地撲捉到阿德萊德的視線。
目光相匯的那一瞬,阿德萊德抄起螺絲刀,隨便在線圈下擰了顆釘子,假裝自己剛剛只是在找零件。
雖然她對麗貝卡編程功底極為質疑,但她不會說——假如她還想要晚飯後那幾個小時的快樂,尤其她經期快到了,是每月按耐不住心思的蠢蠢欲動、隻想夜夜笙歌的那兩個星期,當然另一個次要原因是實驗室裡博後確實壓博士半頭。
參與項目的有三個博後,人員配置上非常整齊,來自麻省理工高能物理研究所的莉拉——埃莉諾·卡麗熙·布裡斯特,燕京大學及巴黎薩克雷數院的冷翡·陳,另一個是瓦蓮京娜·謝爾巴克娃,父稱太長沒記住,印象裡是一個安德烈巴拉巴拉也不是安德婭布拉布拉,總之通過這些“微不足道”的細節,阿德萊德猜到三方付款是哪三方付的款。
但也因為這些“微不足道”的原因,博後之間頗有些洶湧之暗潮。
和她們這群沒畢業的博士不一樣——她們多少會忌憚一些同事和同學,維系一下表面和平,有學位證的人無所畏懼。
比如她看見冷冷——麗貝卡搜現成代碼會乖乖閉嘴,但瓦蓮京娜直接問,“你是不是不會編程?”
“我沒有分屏顯示器。”麗貝卡說。
不過麗貝卡是個比較難纏的女孩,幾句話間激瓦蓮京娜現場教學。
阿德萊德不得不說句公道話,循環語句這種東西如果沒有分屏輔助的情況下,就算是她或麗莎,也不敢輕易挑戰,尤其大家做的東西又很複雜。
不出半個小時,一個interp過後,瓦蓮京娜不負眾望敲出了一個死循環。
她用的是Mac系統,五分鍾後報錯聲和風扇轟鳴響徹辦公室。
“你的電腦,”麗貝卡笑顏溫柔,“在罵罵咧咧。”
瓦蓮京娜曳斜著綠眼睛怒視但不吭聲了。
“你的矩陣數值沒配對。”麗貝卡指著投影片,“我看你有幾個mat文件是2MB的。剩下幾個好像才1.1多一點點。”
忽然瓦蓮京娜說,“其實Mimics在Mac系統上運行的很流暢,你為什麽弄了兩台電腦?”
“也沒有,我的很卡。”麗貝卡沉默數秒,起初大概是想虛偽做作一下回答兩句場面話,可還是沒虛偽起來。“你知道為什麽?”
“你回去把詞典跟翻譯卸了就知道了。”瓦蓮京娜扳回一局,她很不道德的嘲諷了麗貝卡,叫了Pubpeer上對麗貝卡的外號,“陳妃娘娘。”
“感謝尊貴的羅曼諾娃公主殿下不吝賜教。”麗貝卡當即就回敬。
瓦蓮京娜是一個經常對後輩揮舞小皮鞭的女孩,她性子急,還有盡善盡美強迫症,要求比老板還高,所以被實驗室全體戲稱為欺壓農奴的羅曼諾娃公主。
不過有時阿德萊德真的覺得這種外號還蠻好聽的,起碼比她的外號好聽多了。
像她這種平平無奇的平淡女孩,就直接被打碼成首字母縮寫LAH或好萊塢姑娘,當真一點面子都沒給她留。
這時她還在看熱鬧,等到晚上她就倒霉了。
麗貝卡和瓦蓮京娜吵這一架的後遺效應顯著,加上她確實做了件不太地道的事。
如果論契合度,阿德萊德要摸著良心說句實話,跟莉塔是最盡興的,莉塔會伺候人也懂怎麽遷就她的喜好,她和麗貝卡其實遇到很多瑣碎的問題,因為麗貝卡身體狀況很糟糕,會中途暈倒,還是典型的休克,臉色蒼白遍身冷汗,呼吸很淺很微弱,有很多次把她嚇得想抓起手機打急救,但總之,還是比她跟瑪戈在一起時好些——因為瑪戈總用一種好奇的旁觀者目光注視她。
麗貝卡經常休克昏迷,這是前提。
她推測這肯定是因為麗貝卡有厭食症,節食很容易低血糖,這點她深有體會,她上鏡需要控制飲食,這導致她必須包裡裝兩塊糖,不然一旦低血糖,她也會撲通一聲栽倒在地——最倒霉的是她不一定每次都是仰翻,一旦臉朝下會摔得鼻尖和額頭劇痛。
所以如果晚上有額外安排,她會切一塊巨大的巧克力蛋糕或熟芝士,端到麗貝卡面前,盯著麗貝卡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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