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照瞬間清醒過來,也不再畏懼,坦然面對扶桑:“陛下,養了這麽多年的孩子您心疼嗎?”
扶桑不語,負手而立,月下的身形巋然不動。
“您用藥的時候,可曾有一絲的心疼與不舍?”衛照豁出命質問,她不知陛下到底有沒有用,今日趁著機會用激將法問一問。
扶桑隻道:“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衛照嗤笑:“倘若有一日,她知曉,您這個善人會得到原諒嗎?”
扶桑蹙眉,立即反駁道:“不會有那一日。”
“是嗎?您承認了,臣有些失望呢。”衛照心揪了起來,試探多次都得不到的答案,沒想到這麽輕而易舉就得到了。她望著面前的帝王,摸著自己的心口:“臣想娶公主。”
扶桑:“不可能,就算她不是公主,也是裴琅的女兒,他不會答應。”
衛照輕笑:“若殿下答應呢?”
扶桑卑劣,她也不必做君子。她後退兩步,朝著扶桑揖禮,謙虛道:“臣先回京城,等您歸來,臣與公主一道恭迎陛下。”
“衛照!”扶桑輕斥,語氣陰沉,皎白的臉色上帶著幾絲不耐。
相比較她的怒氣,衛照平靜許多,“陛下已報仇了,過往的事情都該結束了。臣喜愛南陽,會用盡一生對她好。”
“報仇?”扶桑輕吟,神色絲毫不敢放松,“卿是何意思?”
“陛下莫要裝糊塗了,臣與您一樣,都做了那個夢。可惜臣比您聰慧些,知曉南陽與夢中的不同。臣更為喜愛,您不是嗎?”衛照心頭出了一口惡氣,白淨的面容多了些許自信,成竹在胸道:“一切的一切,您都錯了。世間之事若無鬼怪,說不通這些事情。”
衛照回身凝著面前的棺木,心口驟然疼了起來,她知曉扶昭罪有應得,可心裡依舊會疼。陛下沒有錯,錯的是扶昭自己。
她問陛下:“南陽有什麽錯呢?錯就錯在過繼給您,成了公主罷。”
言罷,她走到棺木前,修長的指尖輕拂棺蓋,心中悲痛不已,也更為後悔,早知如此,她該帶走扶昭。就算綁也好,挾持也罷,都該將人帶走。
她艱難地闔眸,腦海裡想起自己走前那日,她告誡扶昭:“你怕是暴露身份,隨我走,回到晉地安穩度日。我給你兩日的時間,你若想通了,且來找我。”
“我等你。”
衛照嗤笑:“陛下,您得償所願了。”
扶桑淡漠,雙眸若星辰,淡淡搖首:“朕要的遠不止這些。”
重活一世,她的怨恨與羞辱,豈能就這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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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的馬兒是汗血寶馬,將殺棋等人遠遠地甩在身後,快速地趕回京城。
她們五人按照計劃分別從不同的城門進去,查看城門布局,南陽吃過一次人多的虧了,這回不敢放肆,裝作書生入城。
進城後先去巡防營,悄悄進去,她的兵與往日無恙,不是在訓練就是在休息。她掂量一番後先在巡防營休息一日,三位指揮使跟著陛下去了行宮,她回來後也找不到人商量。
等到天黑後,四人也悄悄來了,南陽讓人買了些飯菜回來,令她們四人坐下。
一番狼吞虎咽後,殺畫先開口:“瞧著與往日無異,屬下覺得盤查嚴格了些,不如我們甕中捉鱉?”
南陽跟著營裡的將士吃過了,托腮看著四人吃飯,唇角嫣紅,道:“我也正有此意,等著襄王回來,直接捉住,多省事啊。”
四人跟著點頭,吃過飯後,圍在一起謀劃。
到了子時,都犯困了,南陽也是,好幾日沒有睡覺了,困得眼睛都睜不開,索性趴在桌子上睡一覺。
翌日清晨,殺棋去明教分堂通知慕容環,讓各處探子都注意京城內的變化。
南陽睡到午時才醒,桌子太硬,睡得骨頭疼,尤其是脊背,疼得不行,坐起來發了會呆後,重日端著午飯進來。
營裡將士吃的簡單,都是饅頭青菜,南陽也沒有挑剔,簡單吃了些就朝外走去了。
還沒走出門,殺棋就回來了,伏耳悄悄開口:“扶良回來了,有人見他回到了王府。”
“襄王呢?”南陽問道。
殺棋搖首:“沒看到。”
“襄王年紀大了,約莫在後面躲著呢,讓人去捉住他,拿孤令牌去控制宮。捉住扶良用囚籠關在議政殿門口,讓人去看看謀逆的後果。”南陽懶散地擺擺手,果然,勤快有好結果的。
快馬加鞭不眠不休地敢在扶良面前回來,捉住大的就不怕老的不回來。
殺棋立即去準備,重日重回探首:“殿下,我們做什麽?”
“捉到扶良後就回宮。”
重回為難:“可世子是您的父親呢?”殿下這麽做會惹得天下人唾罵的。
南陽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為難地看著重回,猶豫了會兒才說道:“我並不是扶良的女兒。”
“您不是?”
“那您是陛下的親女?”
南陽拍了拍二人的腦袋,“我是豬嗎?若真是那般就沒有、沒有……”她難以啟齒,隻說道:“我與皇室並無血緣關系。”
重日重回愣住了,很快,兩人皆露出笑容,追問道:“您喜歡陛下、是不是與陛下在一起了……”
“你們閉嘴。”南陽捂住兩人的嘴巴,看著豔麗的嬌眼,微微笑了笑,問二人:“你們說陛下到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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