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她離開的過程,非常之短,可以說是一晃而過,餐廳裡本來人就多,時不時有人往返於餐台之間選菜,很快就將安鈺的身影淹沒。來珺不禁伸長脖子追尋,但她已經消失於餐廳之中,徹底殺了青。
白木青見來珺還是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樣,便忍不住提醒:“人已經走了,開車到處亂轉去了。”
“她的衣服不對。”
白木青:“嗯?”
“昨天敬酒時,她身穿的一件毛絨衛衣,背後的圖案是隻棕熊,左耳朵上有隻蝴蝶結。”
“今天的呢?”
“剛剛我掃了一眼,那個熊頭上多了隻蝴蝶結,變成了兩隻。”
白木青吸了口氣:“你確定沒看錯吧?”
來珺瞅了她一眼,不緊不慢:“我的記憶不會出錯。”
白木青一愣,托著餐盤,好一會兒才吱了聲,解釋這個詭異現象:“所以說,安鈺身上的熊,連夜多長了個蝴蝶結出來?”
來珺正準備答話,但又立馬發現了異常,不遠處,徐麗芹看了眼手機,神色有些不安,離開了魏得先身邊,轉身走向了樓梯的方向,看樣子是準備上樓去。
“安鈺走了,徐麗芹便緊接著上去了。”來珺看著她的背影,喃喃自語。
“是的,”白木青若有所思,“可是我們無法判斷,此刻魏立是否還活著。”
……
兩個人為了確認棕熊蝴蝶結的數量,又將記憶倒回重看了一遍。
移意結束後,白木青不得不承認,來珺的記憶,果然堪比場景克隆,而且把細節拿捏非常刁鑽——2月22號晚,安鈺身上的棕熊,頭戴一個蝴蝶結,到了23號晚,就忽然多出了一個,不過除此之外,衣服其他部位一模一樣,好像是那棕熊成了精,連夜把髮型換了。
來珺就此事詢問冉佩瑤時,她卻是一臉懵,“我覺得安鈺背上的圖案很俏皮,就留意了一下,但沒有注意蝴蝶結的問題,你要是直接問我,我肯定不會記起蝴蝶結的數量不一樣!”
來珺無聲歎了口氣,看來移意還真有必要,人說出來的話,和腦子裡記的東西,可能是兩個版本,記憶的提取和潛意識的深度,都可能干擾正常回憶。
此刻,分析室內,丁冬和郝岸靠在桌邊,對著屏幕指指畫畫,丁冬做了個簡單易懂版的青山宮三維圖,移動鼠標,三維圖也會旋轉移動,顯示不同方向的房間。
來珺推門而入,把郝岸擠開了,站到投影布前,開始說正事:“丁冬,把從游泳室到餐廳的路徑調出來吧。”
“有三條路呢,你要哪一條?”
白木青撐著下巴,展開回憶:“從換衣室出來後,往前走二十步,有個向右的回廊。”
丁冬手指敲了幾下,屏幕上顯示出一段走廊,正是服務生帶著冉佩瑤走過的地方,丁冬滑動滾輪,過道自動向前延伸,到了一個轉彎處,來珺叫了停。
“就是在這個地方,我們聽到了爭吵聲對吧?”
白木青比了個大拇指,表示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麻煩匹配一下周圍房間的客人。”
丁冬點了兩下鼠標,人名便出現在了房門上,安鈺和康欣悅的名字,赫然在列。
來珺面色沉靜,微微眯起了眼,“看來沒猜錯,當時我們聽到的動靜,是喻其霖在和他人爭執,我們經過時,正好碰見喻其霖出來,準備去游泳室找魏立。”
郝岸被她擠走後,便和白木青湊一堆坐了,兩隻手撐著鬢邊,隨時準備薅頭髮,“你們說會不會是因為,那個人對喻其霖說了什麽,導致她氣急敗壞,這才去找魏立,發生了之後的慘案?”
“有這個可能,因為喻其霖把魏立叫上樓後,他就再也沒能下來,他倆的衝突,就發生在喻其霖和那個人的爭吵之後。”
白木青盯著路線圖瞅了片刻,發表了意見:“我覺得那個人,應該是安鈺吧,康欣悅看她那樣子,像是來宴會蹭飯的外來人員,全程置身事外,應該不會主動挑事。”
這一點,來珺是有目共睹的,康欣悅全程低調得可怕,也不和旁人交流,安靜地仿佛不存在一般。
可她也不敢斷定,這個低調的前女友就沒問題,剛想分析兩句,手機就“發話”了,是傅覽之,送重要信息來了。
“珺子,你之前問的康欣悅的詢問記錄,我查到了。她是魏立的前女友,在國外交往了兩年,回國後本來都準備談婚論嫁了,但魏家那邊不同意,因為……康欣悅是丁克主義,不準備生孩子,但是魏家呢,家大業大,確實有家業要繼承,必須得有孩子,魏立迫於家裡的壓力,只能和康欣悅分開,但其實分開的時候,兩個人都是持有遺憾的。
“這次他的結婚周年慶,康欣悅本來不想參加,眼不見心不煩。但是魏立告訴她,他是真的愛上了喻其霖,想和妻子幸福地過下去,已經徹底放下她了。康欣悅一聽,便去參加了宴會,想見證一下這位前男友的美滿婚姻,放棄妄想、認清現實,從而也能徹底放下他。”
手機開了免提,在場四個人聽完後,都有些犯迷糊,來珺手扶著額,食指在太陽穴上點了點,問:“所以根據你們的掌握到的信息來看,魏立很喜歡喻其霖?”
“沒錯,”傅覽之沉默了片刻,給出了肯定答覆,“可以說是霸道總裁的寵妻模式,而且正值甜蜜升溫階段,他不太可能主動提出,要和喻其霖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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