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下面又出現了意外狀況?
白木青沒糾結多久,和田雙交代了一聲,便下了樓道,沿著148,一路向西,直奔顧征明的房間而去。
保安室的白熾燈總是通明,當真是24小時值班。白木青往前走了不久,就望見了那團灰白輪廓,上半部為玻璃構造,光線能自由出入,在漆黑的大樓中很是醒目。
不過她靠近之後,發現保安室中,似乎有身形晃動——是個熟悉的人影,拉開凳子坐了下來,頭顱低垂,雙肩微含,透露著疲憊。
白木青的呼吸一滯,腳步卻不減,靠近了那間值班室。她抬手去擰門把手,左右轉了幾轉,門卻不開,似乎從裡鎖住,外人無法入內。
她的手落下,呼吸卻亂了。
房間內,來珺正在找東西,顧征明的消炎藥快吃完了,之前在保安室存留了些,她本來俯身準備翻找儲物櫃,忽然聽到聲響,抬頭一看,卻見白木青來到了門邊,擰著把手,想要入內。
她剛剛進來時,順手關了門,並未反鎖,但不知是不是上次田雙“暴擊”保安室,摔壞了門,鎖舌出了問題,一扣上便咬死,從外面擰動不管用。
來珺見白木青試了兩下,都無濟於事,就起身準備去開門,但她還靠近,就聽見一聲烈響——白木青倏地抬起右手,砸向了房門。
保安室的門,下半金屬上半玻璃,玻璃不厚,但卻堅實耐擊,白木青一拳下去,力道雖大,但玻璃完好無損,除了發出一聲“慘叫”外,並未分崩離析。
這一下,卻把來珺驚得不輕,當即愣在原地,又驚又懼——白木青這是在幹什麽?怎麽突然生出暴力行為?
她不禁懷疑,外面那人到底是不是白木青?或者大樓內是不是爆發了病毒,人變異成了喪屍,見著活人就撲?
心裡存疑,來珺沒再向前,而是往後退去,退到了角落裡,和門構成對角線的最遠距離。她揮了揮手,試圖引起白木青的注意,但對方卻並沒看她,眼神直勾勾落在門上,異常專注,到了偏執的地步。
巨響之後,有少頃的寂靜,白木青見玻璃不碎,抬手又開始砸起來,這次沒有間斷,一拳挨著一拳,筋骨和玻璃撞擊,聲聲結實,在樓道中跌宕開來。
不久,其他人便聞聲趕來,對面房間裡的顧征明和詹平、二樓在值班的田雙、驚醒的易雙全、薛沉、薛可願、朱皓和宋一倩,最後三樓的徐潔,都一臉病懨地晃了下來,聚集到保安室門口。
可是眾人齊聚後,並未影響白木青的瘋狂,她的雙眼中仿佛蒙了層翳,視線受阻,看不見周遭,眼裡只有那扇緊鎖的房門,而她所有的心願就是破門而入。
眾人見狀,都不知發生了什麽事,甚至過於迷惑,都懷疑是自己記憶斷了片——為什麽來珺會在保安室裡?為什麽門會鎖住?為什麽白木青會砸門?她倆不是形影不離的親姐妹嗎,為什麽一夜之間反目成仇?
是又有什麽線索了嗎?又懷疑來珺是凶手了?
不過眾人的詢問無濟於事,白木青失聰了一般,沒有理會任何問題。她不知哪兒來的氣力,一拳拳砸在門上,指節見紅,保安室的門牆震動,連帶著一層樓都窣窣發顫,好像要訇然倒塌。
來珺雙手握緊,身體緊繃,貼在角落之中。她雙眼乾澀,死死盯著外面的動作,每一次震動,都帶著她的心臟一起抖動,快要吸不上氣。
“阿青,你在幹什麽!你這麽會受傷的!”
隔著玻璃門,來珺的聲音依然清晰,但不久就淹沒在了撞擊之中,白木青沒有理會,好像真的失去了意識,變成了具行屍走肉,專破房門,專吃活人。
走廊上的幾個人,圍觀了須臾,因為搞不清情況,都不知該攔住白木青,還是該上前一起砸門。他們正猶豫之際,白木青又一拳下去,骨關節發出了脆響,是損傷的信號,她右手一軟,落在門上的拳頭,散開成了五指,有氣無力地垂了下去。
來珺心裡一緊,之後又是一松,緊是為那一聲脆響,松是為脆響之後的安靜,總歸是消停下來,恢復了正常。
但她還沒開口,卻見白木青換了操作,放下了手,抬起了腳,對著門下方就是一踹,之前的拳擊,是骨肉和玻璃相撞,響聲雖大,但並不刺耳。但這次直接開踹,響聲猛烈,震天動地,能讓人頭皮發麻,脊背發楚。
朱皓和顧征明他們見了,心驚膽戰,猶豫著要不要上前綁住白木青,畢竟這踹法太過暴力,沒個血海深仇,還真踹不出來。擔心真的入內後,兩人正面碰撞,一個控制不住,會出人命。
來珺雙眼圓睜,她沒再說話,也沒再動作,在那一瞬間,大腦仿佛處於宕機狀態,無任何思考,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連血壓和心率都變得微乎其微。
她出現了極端的“僵直狀態”,甚至感覺不到害怕。
室外,眾人的勸阻無效,白木青又一腳下去,房門慘遭破開,猛砸在牆面之上,玻璃終於炸響,裂紋爬滿了門體,滿目瘡痍
見門開啟,白木青的神色一動,眼珠在眼眶中遊移了幾下,之前鎖在目中的偏執,減弱淡了幾分,轉而浮上了驚奇。她抬眼看向角落,邁步走了進去,保安室不大,沒幾步便走到了底,停了下來。
眾人呼吸一滯,快要喊叫出來,剛剛被白木青甩開的朱皓,扶著門框站穩,幾欲衝進去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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