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抬頭就看見了蕭一瑾。
“妹妹,有事嗎?”蕭維丞將手裡的刀歸於鞘中,他平日閑來無事就喜歡擦劍磨刀。
蕭一瑾沒說話,只是往蕭維丞的方向走了兩步,不露痕跡的深吸了口氣——
“阿兄——”
“嗯,怎麽了?”
蕭一瑾瞧著自家阿兄關切詢問的模樣,頓時冒出幾分心虛來,只是還沒來得及打退堂鼓,腦海裡便冒出蔡雲旗臉色蒼白臥病在床的虛弱樣子,好不容易冒出的幾分心虛,一下又消失的無影無蹤,當即把心一橫,佯裝鎮定自若的上前,說道——
“阿兄,最近可有蔡世子的消息?”
蕭維丞頓了頓,抬眸看去“沒有啊,怎的問起他來了?”
“呃....”蕭一瑾抿了抿嘴,生怕被自家阿兄聽出什麽來,便將先前在銅鏡面前練習了好幾遍的話,以最自然的語氣講出來“他十幾日沒來過學子監了,所以我猜是不是病了,之前依芙妹妹就說過,他大哥一到秋季就容易發病。”
“他病了?”蕭維丞手上一停“不能夠吧?說不定是有別的事才沒來學子監的。”
“我這不也是猜的嗎,萬一,我是說萬一他要是病了呢?。”
蕭維丞皺了皺眉,便想到蔡雲旗那羸弱的身子,病了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如阿兄去看看他吧。”蕭一瑾趁勢說道:“畢竟他幫了咱們家那麽大的忙呢,若當日不是他,只怕我現在已經身處皇宮之中了,如今人家病了,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既然知道了,再假裝不知道,那顯得太過薄情寡義了。”
“看他沒什麽,只是萬一人家沒病呢?”
“沒病,那就隻當去走動走動,反正蔡世子人心地善良,阿兄與他交往甚密些,也不會有什麽壞處的。”
這話乍一聽倒是沒什麽問題,也覺得句句在理,只是從蕭一瑾的嘴裡說出,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你——”
“怎麽了?”蕭一瑾瞪圓了眼睛,心中發虛。
還好蕭維丞沒再問別的,點了點頭“你說的也對,那我現在就去吧。”
“現在就去?!”
“怎麽?不妥嗎?”
“不不不,現在天色尚早,早去早回,甚好。”蕭一瑾咬了下舌頭,自己求之不得呢。
說去就去,蕭維丞當即便動身前往郡王府,蕭一瑾則跟在蕭維丞身後,目送他遠去的背影——
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要是能一起去那該多好啊。
寶閣樓裡鮮少有客人造訪,一來蔡雲旗不怎麽跟外界接觸,二來她也不是個喜歡結朋拜友的人。
所以蕭維丞登門拜訪時,別說蔡雲旗,就是素雨素月跟千瑞都十分詫異的。
“蕭兄?”
蕭維丞見蔡雲旗除了臉色有些泛白外,精神卻是很好的,說是病了倒也不像,可若說沒病,倒也還是羸弱的緊。
“聽聞你近日身體不適?”
蔡雲旗一愣“沒有啊。”
蕭維丞說話向來直率,見到蔡雲旗沒事,便將自家妹子給出賣了,說道:“我就說你沒事,一瑾非說你病了,連著十幾日都沒來學子監,一定要讓我來看看。”
“呃...我只是想近日多在家中陪陪祖母的,所以才沒有去學子監。”
蔡雲旗面上當即一怔,那俏皮活潑的人一下就跳到了眼前來,頓時心尖兒沒由來的一跳,瞧著蕭維丞心莫名的就心慌起來。
自己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蕭一瑾竟會想出這樣的方法來打聽自己的消息,不禁垂下眼眸,心中既動容又羞愧。
一時間也有些忍不住的問道:“蕭二姑娘可還好?”蔡雲旗問完又覺得不妥,立馬解釋道:“我是說,她才從山上下來,肯定還要有些適應吧。”
“她——你可真小瞧她了。”蕭維丞擺手笑了笑“除了比以前清減些,如今一日三餐頓頓不離肉呢。”
“呵呵——”蔡雲旗一聽也不禁嘴角上翹,難得玩笑道:“若是蕭二姑娘知道你這麽說她,定要和你理論一番武藝較量呢。”
“所以啊,你可一定得幫我保守秘密。”蕭維丞笑著起身,又拱了拱手“既然你沒事,我就先告辭了。”
“我送你。”
兩人一路走,一路說話,快到影壁處時,蔡雲旗停住了腳步,褪去方才的笑顏,露出幾分嚴肅來,說道——
“有件事,想請蕭兄幫個忙。”
“說什麽幫忙的話,世子太見外了。”蕭維丞說的是實話,蔡雲旗幫了自家那麽多次,這個人情他早就想還了,一直苦於沒什麽機會。
“我有一個故人,有可能在華南,想請蕭兄幫忙找一找。”蔡雲旗湊近了些,又小聲說道:“姓齊,單名一個釗字,是個郎中,虎口處有一塊青斑胎記。”
說罷又歎了口氣“我只知道這麽多,可能找起來會有些困難。”
“困難怕什麽,只要他在華南,就是掘地十尺,我也一定幫你把人找出來。”蕭維丞做事從不拖泥帶水,答應就一定做到。
“那小弟就先謝過了。”
蔡雲旗剛要拱手,就被蕭維丞攔了下來。
只見他面帶笑意,直率真誠“世子與我就不要說謝了。”
蔡雲旗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感激。
待二人走到影壁處時,門口的轎子也剛好落地。
蔡文征掀開轎簾,一眼就瞧見了同蔡雲旗告辭的蕭維丞,臉上頓時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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