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回蔡雲旗,一進綺香樓,就有老鴇迎上來,瞧著衣著華貴的,定不是凡人之相。
“這位公子,您想找什麽樣的姑娘啊?”
蔡雲旗腳下不停,越過老鴇子,扔下一錠銀子來,淡淡道——
“叫彩玉姑娘來。”
老鴇接了銀子當然高興,揚著手招呼道——
“彩玉上樓伺候著~~~”
才推開門,一個矮胖卻滿眼精明的中年男子,就已經坐在了椅凳上,似乎早就等候多時了。
蔡雲旗斂著一雙眉眼,話也不多說,從袖子裡掏出一疊銀票扔在了桌子上——
那男子也不多問,目光落在桌上厚厚的銀票上,眯了眯眼“公子請講。”
“找一個人,濟世堂的郎中,姓齊單一個釗字,上月才從晉京離開,只聽聞他老家在華南,至於別的,就看你的本事了。”
蔡雲旗的手指在桌上的銀票處點了點“這是定金,若是找到了此人,還有另外一半。”
原來眼前的男子是黑市裡又的包打聽,但凡找人問事,都逃不過他這一遭,蔡雲旗本不想跟黑市裡的人打交道,可如今看來,這卻是最快最有效的法子,銀子郡王府裡有的是,只要能把人找到,蔡雲旗就算傾盡所有,也在所不惜。
“公子放心,這世上還沒有我包打聽找不到的人。”
那男子說罷,正要拿錢,卻又被蔡雲旗摁住——
“記住,我要活的,若是死了,我可要摘了你這包打聽的頭銜兒。”
那男子臉色忽然一怔,竟從這個少年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殺氣,頓了頓,才點頭道:“公子放心,我做這一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找不到人,定金我會如數歸還的。”
蔡雲旗偏過頭目光定定的瞧著眼前的包打聽,隨即松開手指,語氣緩和了些“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知道黑市的規矩,這種買賣沒有萬無一失的,我說這話只是希望你能竭盡全力。”
此刻那男子的才算是松了口氣“這個您放心,小人一定竭盡全力。”
話剛說到這兒,外面的龜公便喊道——“彩玉姑娘來了。”
那男子一聽彩玉二字,神情又是變了三變。
“公子您——”
“你了解我,我自然也得了解你。”蔡雲旗拍了拍他的肩“只要這件事成了,別說一個彩玉就是十個,你也贖得下來。”
話罷,便轉過身,大步走出門去。
再說回蕭一瑾,這位大小姐憑著方才的一時衝動,跑進了綺香樓,可真進來了,頃刻間卻又慌了神兒,怔怔的站在大廳中央,可這裡哪還有蔡雲旗的身影啊。
老鴇子一見這樣的,就知道是個手,扭著屁股擰著胯的就走了過去——
“好俊俏的小公子啊,第一次來呀~~~”
話音剛落,蕭一瑾猛地抬起頭,那表情像是被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駭人的厲害。
老鴇子一來,姑娘們自然也就跟著圍了過來。
蕭一瑾哪裡見過這種場面,濃重的脂粉香味嗆得她直衝鼻子,伸手將圍在身邊的人,一把推開,比人家姑娘還要緊張——
“你、你們走開!”
妓院的老鴇子是誰啊?那可都是閱人無數的主兒,一雙眼睛毒辣的連你的骨頭有多少斤都能看清楚,又怎麽會瞧不出蕭一瑾這故作淡定的慌張模樣呢?
再仔細定睛一瞧,唇邊處的八字小胡兒,竟還有幾根快要掉下來的意思,亮晶晶的不是膠又是什麽?
敢情是位女子啊?
老鴇子倒也沒什麽太大反應,畢竟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好這一口的女客官也不是沒遇見過,只要價錢到位,男子還是女子,也就都沒那麽重要的了,白花花的銀票子才是王道。
“我說這位姑——咳咳,公子啊,您是來找樂子的?”
蕭一瑾急著找蔡雲旗,心裡都快冒火了,可又不得不跟眼前這個老鴇周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老鴇子的臉上又乾又癟,脂粉塗得又厚又多,煞白的就像個死人臉,可偏偏又在唇中間點著一抹嫣紅,一笑起來又詭異又滲人,看得直教人打顫兒——
“是那就要掏銀子,不是就請回吧!”
人沒找到,蕭一瑾如何能回去,但錢袋子又不在自己這裡,兩手在腰間胡亂的摸著,心急的扯下一塊白玉吊墜,塞進老鴇子的手裡——
“這個夠了吧?!”
那老鴇子在手裡掂了掂,又對著光亮照了照,立馬眉開眼笑起來,吆喝道——
“如寶,快過來伺候客官~~~”
蕭一瑾不用人伺候,指了指二樓,問道:“能去嗎?!”
老鴇子抿嘴一笑“看不出來你這麽著急呢,去吧去吧,給你開間兒最好的——”
說罷如寶就邁著蓮步走了過來,伸手就要挽上蕭一瑾。
卻不料被蕭一瑾一把推開,提著衣擺,疾步奔向樓上。
自己又不是真的來找姑娘的,她是來找蔡雲旗的!
一想到那人就在這裡的某間房中,蕭一瑾氣的恨不得快要咬碎自己的後槽牙——
可這裡也太大了,一整層樓,幾十間屋子,他會在哪一間呢?
蕭一瑾頓時又沒有了主意,總不能直接闖進去吧?!那樣的話估計人沒找到,自己就被趕出來了。
咬了咬嘴角,鎖緊了眉頭,瞧著薄薄的一層窗紙,忽然心中有了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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