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我——”
“算了算了,你平安無事就好。”蕭維丞搖了搖頭“人家立了重誓,若是你這次有什麽事情,她一個絕不獨活。”說完,又補了句:“這是原話。”
蔡雲旗把水壺灌的滿滿當當,進來的時候跑的太著急,腳上又被絆了下,可還是把水好好地護在懷裡——
送到那人的面前,傻乎乎的,就像個憨子——
“水、水來了——”
蔡雲旗不敢太往前,隻站在蕭維丞身邊就停下了。
可蕭維丞並沒有接過水來,皺著眉頭歎了口氣,便站起了身來“人醒了就好,我回營帳去了,你好好照顧娉娉吧。”
蔡雲旗舉著手裡的水,頓時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無措的厲害。
“阿兄——”蕭一瑾撐著胳膊似乎很不情願。
自己的妹妹自己怎麽會不了解,一眼就看穿了她小心思,伸手摁在她的肩上,俯身過去,輕聲耳語道——
“大老遠的過來了,別使小性子了?”
“我——”
蕭維丞不等自家妹妹把話說完,就轉身看向蔡雲旗“我得快寫封寄回去,依芙怕是都要擔心死了,她沒經歷過這些,娉娉這回怕是也把她嚇得夠嗆。”
“嗯——嗯好。”蔡雲旗點過頭,直到蕭維丞走了好一陣,也沒敢再亂動。
還是蕭一瑾,打破了僵局——
望著眼前的傻子,心中又開始無聲的糾結起來——
“水。”
蔡雲旗這才反應過來,水還在自己手裡頭兒呢,急忙蹲下身子遞了過去——
拿給她時,還不忘捏著袖子,使勁兒的擦了擦壺口——
“這是我一直用的,你喝吧。”
不過是知道她素來愛乾淨,卻不想這樣小小的動作,竟戳痛了蕭一瑾敏感的神經線——
用力推開遞來的水壺——
“你要是嫌我就直說,不用這樣,大不了我不喝了。”我不嫌你,擦那麽乾淨做什麽?!
“我怎麽會嫌你,我是怕你嫌我。”蔡雲旗急忙解釋道:“你別生氣,我、我——”
“蔡雲旗,我在你眼裡就這樣的人嗎?”
蕭一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無理取鬧的這般厲害,就像阿兄方才說的,大老遠來了,還要使小性子嗎?可望著眼前的人,自己就是忍不住,心裡憋了好一通的委屈,說不出道不明。
“不是的,我錯了,你在我眼裡一直都是最好。”蔡雲旗看了眼那被自己擦拭乾淨的壺口,仰起頭往嘴裡灌了一口“這樣,這樣行不行,你別生氣——”
蕭一瑾瞧著那沾了水漬晶晶發亮的壺嘴,臉頰瞬間就火熱起來,又氣又羞——
“蔡雲旗!你少在這裡裝傻充愣!”
“我沒有啊——”
“你——”
蕭一瑾才揚起了手,蓋在身上的被子就往下滑,忽然腿上一陣涼颼颼的感覺,還伴隨著疼痛——
“你快別動了,你的腿上還有傷呢。”
蔡雲旗急忙伸手將滑落的被子掖好,白皙的長腿就這麽展露眼前,滑過手指。
蕭一瑾被那人指尖上的老繭激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頭竟湧上了些說不出的異樣。
蔡雲旗低著頭,也不好意思起來自己剛才不是故意碰到的,這跟昨晚上換藥還有些不同,心裡麻麻酥酥的。
“喝、喝水吧。”
蕭一瑾臉紅的瞥了眼面前這人,不瞎鬧了,可也卻不再理她了,隻低頭認真喝起了水來。
蔡雲旗是關心則亂看不出特別,只有蕭一瑾自己知道,她這是害羞了。
昨夜這人給自己上的藥,那她是不是什麽都看見了?
兩條腿光溜溜的藏在被子裡,但臉上卻是火辣辣的在燒。
營帳外,士兵送來了飯菜——
兩塊硬乾糧,外加一鍋水煮羊肉,這是昨夜那兩個將士為了賠罪,特地宰了煮好送來的——
雖說是好意,可蕭一瑾不一定能吃的慣。
蔡雲旗掀了鍋蓋,一股子膻氣就湧了上來,自己都覺得膻更何況是蕭一瑾呢——
“這是人家的好意,羊肉補氣又暖身,不如嘗嘗——”
蕭一瑾點了點頭,可是才剛進嘴,一口還沒咬下來,就連忙吐了出來,別過頭去,自己也不是那記仇的人,可這肉實在是太——
“膻,好膻——”
羊肉不是沒吃過,可這樣不經處理隻拿清水來煮的,倒是頭一回吃,也不怪她吃不慣,-->>
的確是太膻氣了。
“別吃這個了,我給你弄些別的來。”
蔡雲旗把羊肉端到桌子上,又把蓋子也扣了上去,盡量避免這膻味衝到蕭一瑾。
不多時便從外頭端來一碗小米粥,掰著手裡的乾糧,一小塊一塊揪成指甲蓋大小泡在裡頭,攪了攪——
“吃吧,這個不膻。”
隨後又從懷裡摸出好些風乾的牛肉干,一條一條撕下來也跟著拌進了粥裡。
蕭一瑾接過碗來,捧在手心,好好地一碗白粥硬是被她弄成了碗大雜燴,低下頭吃進一口,倒是也不難吃。
轉頭再一瞧,就見蔡雲旗站在桌子前,手拿筷子吃著裡頭兒的羊肉,不禁有些好奇,自己記得這人以前也是怕膻的——
“你吃得慣?”
蔡雲旗咽下嘴裡的肉“我一開始也吃不慣,可後來也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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